苏氰依旧是笑眯眯的,“陈大人莫要折煞在下了,毕竟这偌大的洛商城,只有一个陈大人。”
陈观眯起双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给老子搁这阴阳怪气。”
“陈大人来迟了,我们的人已经去了,毕竟谁也不像陈大人可以睡到自然醒。”
“放你娘的屁,抄家是巳时,现在才辰时,玩我呢?”
苏氰却直接无视了陈观,将目光移到巨大的影壁上,指着镶嵌在影壁上的一簇黑色狼毫,笑道:“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已。”
言罢,气机震动,狼毫瞬间化作齑粉,散落在陈观肩头。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也是注意到了此番动静,停下脚步,视线在陈观与苏氰两人身上游移。
而面对苏氰显而易见的指桑骂槐,陈观反倒平静了下来,对方今日很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换个说法,对于林棠的安排典命堂不置可否,但你陈观想要染指,先要看看自己配不配。
若是今日在典命堂内起了冲突,最终吃亏的也只能是他。
一念至此陈观也未再次纠缠,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不送。”身后苏氰的声音不咸不淡。
只是他有些讶异,今日之陈观倒沉稳了不少,想到这苏氰笑了笑,与其说是沉稳倒不如说是怯懦。
他也是转身,与陈观背道而驰。
“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个想捞油水的废物,该怎么收拾这烂摊子。”苏氰似乎是想到什么,无声而笑。
……
陈观并没有什么可生气的。
不痛不痒的嘲讽还不足以令他大动肝火,只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就足以见的典命堂对他的意见有多大了。
只不过虽然说不在意,但陈观绝不能无缘无故就受了这鸟气,所以并不妨碍事后去林棠那参一本。
毕竟是你典命堂违抗城主令在先,我去告状也是有理有据。
只不过陈观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若是苏氰只是单纯的想要恶心一下他,那他无话可说,可典命堂却是一向以公事公办、铁面无私著称,如此偏驳,确实有失公允。
陈观边走边想,不禁觉得牙花子疼。
原先他以为进入洛商城就万事大吉了,眼下也确实脱离危险了,但是前身留给他的烂摊子却无时无刻都在阻挠着他前行。
不知不觉间,已经临近许家大宅了。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洛商城名门之一的许家正是最好的例子。
身为许家家主却是隐匿在洛商城中的妖族,那么许家的结局从许家家主被林棠一刀枭首之时便已注定,余下的就是无尽的凄凉。
就在许家大宅外,大约有近十个颤若鹌鹑的老人被束缚住了四肢,强迫跪在地面上,几位书生模样腰悬制式长刀的人面无表情,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
陈观走上前去正想问问进展,突然宅内女子尖锐的哭喊声与哀求声却传入耳中。
陈观皱眉看向门外负责记录的人。
腰悬‘致命’牌的中年男子显然也是注意到了陈观,他点了一下头,又低头继续记录着,漫不经心的说道:“等在下记录完,陈大人想抽多少都行,当然,得记录一下是你拿的赃物。”
听着极其敷衍的话术,看着身前一箱箱搬出的珍稀,陈观没由来的怒火中烧,他沉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许家的女孺不连坐。”
“哦,你说这个啊。”男子抬起头,淡淡瞥了一眼门内,随后看向不知那根弦搭错了的陈观,随口解释道:
“范金刀说是要我们行个方便,他若不泄愤则道心受阻,想来范金刀也是为了城中百姓方才受了难以启齿的伤势,这些罪人反正最终也是个流浪街头或是充入教坊司,倒不如让范金刀开心恢复一下。”
“林棠的意思?”耳边的哭喊愈发清晰,陈观强压着拔刀而入的心,继续问道。
“那自然不是……”
话还没说完,男子只觉自己被一头远古巨兽死死盯着,山呼海啸的妖力几乎要压得他无法喘息,脑子在一瞬间宕机,甚至连呼喊都无法做到。
磅礴的妖力在陈观右手汇聚,他单手抓着面前男子的头颅,宛如拖着一条死狗,一步跨入许家宅院。
而持刀在外看护的众典签,一时之间却是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脑子灵光的幡然醒了过来,大喝:“快去通知李先生,陈观妖化!”
一瞬间的惊诧之后当即有一人离去,余下四人也是毫不犹豫直接结阵,封锁住了整座许宅。
毕竟刚刚的‘致命’境界还要高于他们,而面对陈观却毫无还手之力,他们贸然冲入无异于送死,眼下尚在洛商城中,陈观亦是翻不起任何浪花,他们只需要封锁此处,不让陈观逃脱即可。
而那些跪在地上的许家老人更是如丧考妣,眼下妖人来救,他们许家是妖族内应的罪名是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