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云境,云海浩瀚,洁白如雪,一座朱红小楼屹立在这里,正门位置有金匾高悬,铭刻红袖楼三字,好似天成。
红袖楼最高层,别有洞天。
曲径通幽,越过一片荒野,阡陌纵横,入眼的是成片成片的农田,此时麦苗正绿,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有农人耕作其中,他们黝黑的脸上大多带着一丝笑容,那是对未来丰收的希冀。
而大片良田之后,一座小城隐约可见,内里有茶楼酒肆,街面上人流如织,有卖各种吃食的小贩,有表演杂技的艺人,有登台唱戏的戏子,有临街嬉戏的顽童,很是热闹,人口加起来恐怕不下三十万之数。
登高而望远,在一座绣楼上,透过被风吹起的纱帘缝隙,一女子将这满城的烟火气尽收眼底。
其身着一身广袖红纱裙,三千发丝垂至腰间,面带红色纱巾,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明眸好似蕴含秋水,倒映着这人间万象。
而在女子面前的绣架上则摆着一副好似画卷且尚未完成的绣品,其中有无尽的红雾弥漫,有城市,有山河,有男女老少,有妖魔鬼怪,有夜不闭户,生活富足的桃源,有物欲横流,人心狡诈的富贵乡,有百鬼夜行,横行无忌的鬼穴,也有群魔乱舞、毒瘴遍地的妖山。
有书生与狐妖相恋的美好爱情,也有妖物食人的惨烈景象,画卷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好似能无尽蔓延,而画卷中的种种人物也大多只是模糊的身影,没有具体的面孔,他们好似代表着某一类存在。
不过此时此刻,随着女子落下最后一针,红线穿过,一副栩栩如生的人物图跃然呈现于画卷之上,那是一头周身萦绕着森然鬼气,体型大如山岳的上古荒象,其一跃而起,似乎要撞破苍穹,而在它的背上则侧坐着一道倩影,其低着头,打着一把油纸伞,有一抹无言的娇羞。
“生同寝,死同穴,这或许就是爱情该有的模样。”
放下手中的针线,低下头,看着画卷中的荒象与伞女,女子秋水般的眸子里泛起了丝丝波澜,有向往、有期待、有羞怯,好似一个怀春少女。
而就在这个时候,无形的丝线勾连,虚空泛起波澜,提着一颗头颅,七玄龙君的身影从中走出。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女子黛眉微皱,娇羞散去,一股无形的威势自然发散。
“鬼母!”
看着坐在绣架前,好似未出阁少女的女子,所有的桀骜收敛,七玄龙君躬身行了一礼,因为他很清楚眼前这位女子的恐怖。
“你这一次做的不错,可去红袖楼
看了一眼那颗血迹尚未凝固的头颅,鬼母开口说道。
闻言,七玄龙君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转化为鬼物,它的根骨依旧只是中等,能一诞生就拥有六千年的修为,完全是因为它吸收了自己前世的力量。
而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八千七百年,除了自己前世的底蕴之外,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它加入了红楼。
鬼母手段莫测,而这红袖楼更是一件天生的异宝,拥有种种神妙,可以助益修为。
“多谢鬼母。”
将赵坤成的头颅冰封递上,七玄龙君诚心拜服。
加入红楼之时它是身不由己,根本没有选择,但现在它心中却有着一丝庆幸。
看到这样的一幕,随着鬼母心念转动,根根红线垂落,束缚住赵坤成的头颅,将其送入了高天之上,在那里有着一张由红线编织而成的网,笼罩天空,吊着一颗又一颗的头颅。
看着自己的藏品又多了一个,鬼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愉悦的笑容,好似一个吃到果的小女孩,纯粹而美好。
“鬼母,您为何要暗地里将婴啼被困的消息传给阴府了?而且还让我出手阻止赵坤成?直接让他将阴府的人灭了不好吗?趁着这个机会,赵家或许能抓住鬼主的马脚,彻底杀死它。”
感受到鬼母身上荡漾的愉悦气息,犹豫了一下,七玄龙君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红楼行事很低调,这一次鬼母让它出手击杀赵家太上长老赵坤成实在是有些出乎它的预料,而且虽然都是鬼物势力,但阴府与红楼之间的关系实际上算不上多好,鬼母完全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刻出手帮助阴府。
“阴府的人已经灭了。”
向七玄龙君投去目光,如清泉流响,鬼母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七玄龙君的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诧异之色。
与阴府打过交道,对于蛮象它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自负,可它也不得不承认同阶之中它大概率不是蛮象的对手。
按照它原本的预料,在它挡下赵坤成之后,蛮象等人应该能顺利救出婴啼,让大离王朝吃一个大亏才对。
“鬼主不应该死,最起码现在不应该死,更不能死在赵家人的手中。”
心情不错,鬼母进一步给出了答案。
说这话的时候,她伸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