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庙为妖物占据,腥臊难闻,又死了猪头怪和羊头怪,淤血满地,周吉皱起眉头退了出去,那牛头怪也不趁机逃跑,乖乖跟出来,推金山,倒玉柱,跪地行礼,沉声道:“伏虎山沙妖王麾下走卒牛角,见过上师。”
听到“上师”二字,周吉微微一怔,这牛角倒有些见识,并非浑浑噩噩只知道吃人的妖物。他细细盘问了一番,牛角倒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来这牛羊猪三头妖物乃是伏虎山妖王沙罗麾下的巡山小卒,“大王叫我来巡山,巡了南山巡北山“那种,恰好附近有个小小的村落,颇有几户人丁,三头妖物便占了红莲寺,三天两头打牙祭,把村民都吃尽了,意犹未尽,听说山坳里还有个苦修士,常去村中换些油盐,便趁着月黑风高,一鼓作气,将他一并吃下肚去。
不过牛角奉命巡山,来来回回只在这方圆千里之地,所知也有限,问不出什么名堂来,周吉沉吟片刻,决意去见一见这位盘踞一方的沙妖王。
牛角貌似镇定,实则心中打鼓,生怕“上师”喜怒无常,将他随手斩杀,听闻他欲见沙罗,心下暗暗窃喜,这条命算是保全下来,至于到了伏虎山,沙妖王如何处置他,与自己无关了。
周吉也不去管吉哥,命牛角在前引路,翻山越岭投伏虎山而去。吉哥远远望见,壮着胆子飞上前,先探头探脑,去红莲寺张望了一番,见猪头羊头两个妖物倒在血泊中,一个掉了脑袋,一个成了肉饼,暗自乍舌,忙扑动翅膀追了上去,绕着周吉上下飞舞,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周吉摆摆手道:“我欲去往伏虎山见妖王,你且自去,不必再跟着了。”
吉哥闻言吓了一跳,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它听主人说起过伏虎山的大妖,那可是呼风唤雨,踢天弄井的狠角色,不过转念一想,它是没主的孤魂野鬼,难得遇到上师,上师有大神通大手段,万万不能错过这条粗大腿!它拿定了主意,拍着胸脯表忠心,表决心,表信心,啰哩啰唆嘀咕了半天,吵得人头疼。周吉命它闭上嘴,再多叫一句,便拔了毛丢下山去,吉哥果然不再吭声,默默飞在他身旁,寸步不离。
行了片刻,转过一个山头,妖气冲天而起,一道旋风呼啸而来,吹得草叶乱飞,尘土飞扬,一头嘴长鼻尖的狼头怪跳将出来,手持两把开山斧,大喝一声,厉声道:“站住!牛角儿,我且问你,这面生的外人是谁”
狼头怪系伏虎山沙妖王麾下的一员猛将,方圆三百里的巡山走卒尽归它统领,牛角下意识收住脚步,正待开口解释一二,周吉手起掌落,将天地元气捏成一团,重重拍下。那狼头怪甚是机敏,早察觉不对劲,怪叫一声,使出浑身力气,举起斧头迎上,“轰”一声巨响,双臂寸断,斧头落下,将脑壳砸得粉碎,血是红的,脑浆是白的,当场一命呜呼。
“快走快走,别耽搁!”周吉腹中饥馁,直想尽快赶到伏虎山,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盘问妖王,狼头怪大大咧咧拦住去路,抬手打杀了立威,省得再有不知趣的妖物前来纠缠。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出去,一路上再没有妖物敢来骚扰,开什么玩笑,狼头怪再不济,勉强也算妖王麾下一员猛将,被那胖道士一巴掌打杀,像拍死一只苍蝇,这等神通,有谁能及!牛角当先而行,着实享受了一番群妖辟易,万众瞩目的威风,胆颤之余,也颇有些与有荣焉。
绕过一道深渊,放眼望去,大山拔地而起,状如伏虎,妖气盘旋不散。忽地里一声唿哨,无数妖物拥将出来,一个个青面獠牙,穷凶极恶,却谁都不敢上前来。熟悉后,群妖刷地分在两旁,跪地相迎,一个妖娆的女子娉娉婷婷款款行来,身披彩衣,媚眼如丝,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周吉打量了几眼,呵呵而笑,指着她道:“罗刹女,竟然在这伏虎山当起了妖王,也不嫌丢人现眼!”
那妖娆女子大吃一惊,旋即换了一副三贞九烈的脸色,狭长的凤眼满是疑惑,冷冷道:“你究竟是谁人”
隔着数十丈远,周吉抬手虚虚一捏,那妖娆女子如遭雷击,浑身一抖,身不由己现出原形,却是一头形似山鸡的锦纹毒鸩,腿长脖颈长,颈下长满了长毛,五彩斑斓,唯有喙和爪紫黑发亮,闪动这妖异的光芒。
周吉啧啧称奇,此界光阴流速虽缓,天地元气却异常稀薄,罗刹女万载苦修,硬生生将修为推高一截,喙爪从赤红变作紫黑,当是下了不少工夫。
罗刹女被他随手一捏,逼出原形,心知万万不是对手,一声尖啸,麾下妖兵妖将顿时群情激愤,现爪牙的现爪牙,轮兵器的轮兵器,如潮水一般呼啦围上前,她趁机使出“化身万千”的保命神通,浑身彩羽根根倒竖,身形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无穷无尽,四散飞走,不知将真身藏于何处。
周吉提起星屑解牛刀平平拍去,天地元气卷起一道龙卷风,将蜂拥而前的妖物碾得血肉模糊,迈开大步噔噔噔冲上前,掌心托天,翻转手腕,五指缓缓压下,无数彩羽纷纷坠落。狂风大作,毒雾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锦纹毒鸩飞将出来,探出一双利爪,尖喙如影随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