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月嫂带孩子回房间后,重新将松垮的睡衣系好,遮住大敞着的胸口肌肤,趿拉上拖鞋主动去了顾砚的房间。
家里到处铺满了地毯。
沈矜年走路没有声音,连开门都是静悄悄的。
男人站在没有关门的阳台上一边打电话,一点吹着略带潮气的晚风。
吹得顾砚衣角飘飞,阳台上的昏黄灯光笼罩着他的身影,好似秋天里摇摇欲坠的枯叶。
沈矜年只靠近了半分,就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经过电流加工后,他也能听出顾榕言语里的失落。
“我只吃了,一块蛋糕…”
“剩下的,留给你和沈哥哥。”
“可是,蛋糕化了。”
沈矜年突然想起来,今天就是顾榕的生日,十八岁的成年生日。
酒店的管家替他操办了一场简单的生日宴,但是顾榕还没有等到顾砚,蛋糕就化了。
傻乎乎的笨蛋并不知道顾砚并没准备过去给他过生日,他只是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要送给顾砚的蛋糕。
顾砚嗯了一声:“不能吃就丢掉吧。”
“那…哥哥呢?”顾榕谨慎小心地哀伤,“哥哥没有蛋糕了。”
“我不爱吃。”顾砚说,“生日快乐。”
顾榕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才带着浓郁的鼻音和顾砚说:“谢谢,哥哥。”
顾砚的声线里辨不出丝毫的情绪。
叮嘱顾榕过完生日以后早些休息。
电话里的顾榕彻底憋不住哭出了声,好像满心的期待落空了一样,但是仍是吸了吸鼻子对顾砚礼貌说:“哥哥晚安。”
顾砚同样回复了他一句晚安。
便挂断了顾榕的电话。
可是他一动没动,依旧倚靠在阳台小花园的栏杆上,遥遥地望着路上的车水马龙和城市里闪烁的霓虹灯。
世界喧嚣热闹。
顾砚孤身只影。
他沉思了整整十分钟,转过身以后正好迎面撞上已经僵直地站立到腿脚酸痛的沈矜年。
顾砚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乱:“怎么过来了?”
“怕你自杀。”
沈矜年一屁股坐在顾砚的床上,腿脚这才足以休息片刻。
顾砚收起手机:“不好意思,顾榕突然打电话。”
沈矜年:“我听到了,又不是哪家娇嫩的Omega跟你表白,慌什么?”
顾砚走向前去,和沈矜年坐在一起。
仔细谨慎地观察对方面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不近人情?”
“你说不给顾榕过生日?”
顾砚点头。
顾榕是顾榕,从未加害于他。
甚至像亲弟弟一样从小依赖他,顾砚九岁生日时才五岁的顾榕会将偷偷攒了好久的零食送给他,以至于挨了谭婉的打。
不仅如此,在自己离家以后顾榕每天都在叠了几千颗的纸星星祈福,顾榕一直记得他。
但是他努力和顾榕撇清关系,甚至连顾榕一生里最重要的成人生日也推脱着不去参加,人孤零零地在医院里一个人吃蛋糕。
沈矜年突然出声,打断了顾砚的迟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顾砚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过去的人生乱糟糟的,像被猫咪抓挠过的毛线团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矜年接着说:“我上次看到短信说是酒店提醒你顾榕要过生日,可是那家酒店的档次并不高,消费也不贵,按道理来分析他们是不会大费周章地给客户准备生日蛋糕。”
他顿了一下,突然又问:“是你加钱请酒店管家给顾榕过生日的,对吗?”
被猜到了事实。
顾砚突然看向沈矜年。
沈矜年面容坚定双眸黝黑晶亮,映着房间里的氛围灯光,显得光彩照人。
他很聪明,只是平时不屑表达。
顾砚心底再一次为之动容。
沈矜年侧着头,突然想到顾砚的家庭,随口似的又问他:“那你十八岁生日怎么过的啊?”
顾砚喉结滚动。
空气间安静到落针可闻,似乎难以启齿。
三分钟后,顾砚开口:“在墓园过的。”
“……”沈矜年突然闭嘴。
他就不该打听任何关于顾砚家庭的事情,一问一个不吱声,一踩一个大惊雷。
他没有过十八岁的成人礼。
沈矜年突然理解了顾砚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有了后妈也就相当于有了后爸,寄人篱下的生活确实难挨。
他突然起身,拉开顾砚的衣橱。
简单地替他搭配了一身衣服,丢在床上。
“穿衣服,沈哥带你出去补上。”
顾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