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茗离回头,就撞上了一双充斥着泪水的眸子。
“李伯伯…”
时茗离有些哽咽,大家都说庆东药房和庆西药房是竞争者,但是只有时茗离知道,李伯伯和父亲时城是深交。
他们每个星期都会一起喝茶,探讨医学,两个人互相进步互相扶持。
而李恩更是很喜欢时茗离这个女孩,若不是自己的儿子年岁和时茗离相差的实在是太多了,李恩甚至想让时茗离作自己的儿媳妇。
李恩扔下手中的东西,来到了时茗离的面前。
上下打量时茗离,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脸颊,眼里满是怜惜:“都怪伯伯!当初为什么要出远门行医啊!你爹走的时候我不在!你受苦的时候我不在!若是我在的话!你就不需要受这么多苦了啊!”
时茗离被说的,有些眼红红的,但是她现在并不觉得自己在受苦,于是挽住了李恩的手臂,反过来安慰。
“李伯伯,我没事,我遇到了夫君,是他帮助了我,现在我也在慢慢变好,凶手已经伏法,您别太难过了,这不是您的错,我爹临走前两天,还说想您来着。”
这是实话。
时城和李恩都是互相将对方视若知己的存在。
李恩这一听,更是泣不成声。
时茗离求救的看了眼付修桉,付修桉无奈的摇头,一个人真正难过的时候,是控制不住的,与其让他停止哭泣,不如让他彻彻底底痛哭一场。
就连药童都看了过来,看到李恩在哭,叹了口气,又继续抓药了,似乎是习以为常了。
大概陪着李恩,坐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才缓缓停止了哭泣。
男儿有泪不轻弹,若非伤心到了极致,他也不会哭成这样。
擦了擦泪水,李恩有些不好意思:“见笑了,你就是阿离的夫君?”
“是的,我是付修桉,阿离的夫君。”
李恩点了点头,脸色却不是很好,只有看向时茗离的时候,他的脸上有宠溺的笑容:“阿离,那你大伯他们?”
李恩自然是知道的,他一回来就听到了噩耗,赶去庆西药店的时候,已经人走茶凉了,甚至老板都已经换成了时国,两个人还发生了争执。
而李恩也知道,时茗离被买走了。
他有些自责:“我之前想去寻找你,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是我怯懦了。”
“不用自责李伯伯,真的不是您的错,我大伯他们我会想方法解决的,他们现在越开心越好,爬得越高,跌的越低不是嘛?”
时茗离眯眼一笑,心里早就有了想法。
她其实也差点忘了李恩,毕竟她当初身边一个能帮助她的人都没有,那一个月就已经让她明白了,靠自己才是王道。
不过现在,时茗离倒是有了些想法。
“李伯伯,你一月前去外面,不是去查看患情了嘛?如何?”
之前是外面听说有个城镇,患了疫情,因为时茗离独自在家,所以时城在没去,但是李恩去了。
李恩脸色沉重:“我去的时候,城内的疫情已经很严重了,就连京城都派来了很多的御医,但是已经于事无补了,还有救的全都隔离了出来,那些病情严重的,已经死了的,全都埋了。”
“埋了?”
时茗离皱眉,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
“我记得我爹说过,但凡是病菌,若不是高温和药物,都不会被杀死,所以,埋起来只是一时的。”
李恩皱眉:“确实,你爹和我说过,看来我还是需要去一趟那个禹城。”
“李伯伯,我其实一方子,可以试试看。”
时茗离斟酌片刻,还是选择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就连李恩都不知道自己的医术。
“哦!”
拿来了纸张,时茗离写了两个药房。
“这个,三碗煮一碗,内服,药效比较强,这个直接煮水,喷洒在周围,用来消毒,另外那些尸体最好堆放一起焚烧,你们没有被疫情感染的,一定要做好防护!”
李恩看着药房,眼里满是震惊:“阿离,我看着你长大,竟不知你的医术,如此高超,你这是藏拙啊。”
时茗离不好意思笑笑:“没有,只是跟在您和我爹身后,学到了些皮毛罢了。”
“你这话说出去,那些的大夫,怕是要羞愧死了。”
李恩收起了药房,彻底的松了口气:“以往我担心你,你之前家门不出,我怕你在外面过得不好,不过现在是我想多了,你有可以自保的本事,你或许,未来比我和你爹,还要厉害。”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时茗离,然后收回目光:“这药房我会去试一下,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好消息的。”
“好,一定要注意自己啊李伯伯。”
“嗯!”
离开庆东药房的时候,付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