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陈石重新睁开了眼睛。此时,他稍微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没有再从眼眶里涌出来。刚才,他花了一点儿时间,对听劝系统有了一点儿了解。知道只要自己站在原地,不去作死的话,就会暂时安全。
此时的院子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之中,如梦似幻。陈长寿还是披头散发的模样,让人看不清面容,好像在梦游一般,此情此景看起来着实有点阴森恐怖。
陈石真的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他是真的有点怂,怕死,也怕鬼。瞧陈长寿的模样,跟故事里的鬼哪有二样?就算是刚才吃了那个红色果子导致的幻觉,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像现在一样乖乖的呆在原地,等着药效过去,免得到时候太难看。如果不是幻觉......那问题可就大了。
于是乎,在完成了心理建设后,他的心态好了一些。他就这么看着陈长寿,如同在建邺城中看大戏一般。终于,陈长寿不知为何停在了院子中央,呆立在原地。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又活过来,只见他将那双枯槁的手伸进披散的头发里,捣鼓了半天,似乎在修补着什么东西。
良久,他叹息了一声,口中喃喃道:“大意了呀!多好的皮囊,用了这么多年,还真是有点儿舍不得呢。还有我那可爱的孙子!在爷爷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到底去哪里了呢?”
“啊呵呵呵呵......”陈长寿垂着脑袋发出一阵阵的嗤笑声,很快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居然扬起头来,甩开遮住面庞的头发,冲着天空大笑起来,好像真的有什么很可笑的事情。
陈石抬头顺着陈长寿仰头看去的方向,正是那被遮挡了的月亮。在他的注视下,那遮挡住月亮的那团乌云,居然开始变化形状。片刻的功夫,居然变成了一个身负玄色双翼的白发女子,她赤着双足,一步步从半空走往下走,好像从月宫里走出来的精灵。
“幻姬?”陈长寿仰着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白发女子,淡淡的说道,“你本事见涨了呀!”
“唔!妖风大人,不知道您是否满意小女子送给您的礼物呢?”幻姬远远的停留在半空中,虚坐着,打着二郎腿,拍了拍小手,笑嘻嘻地望着陈长寿。
“原来是你在捣鬼,但是只凭你一个人恐怕还不够吧。”陈长寿看了眼幻姬,不是很放在心上,“还有谁?一起出来吧。”
“妖风大人,俗话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幻姬站在半空,居高临下,俯视着陈长寿说道:“我叫您一声大人,只是尊敬您的本体。眼前的你,不过只是一具分身,如何能逃出姑奶奶的手掌心?”
“呵呵呵......更何况你中了散魂毒,居然还不自知。可惜了我一瓶月华露,为了给你下毒,我可损失不小。”
“你居然用月华露在月华之中下了毒,不愧是幻姬。不过,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那么容易中毒。”陈长寿,或者更应该称为妖风,他默默地运行起自己的法力来,发觉法力运转果真不够顺畅。至少有一半的法力被禁锢了,无法动用。看来自己在人间确实懈怠了,连这点警惕之心都没有。
话说,妖风本来是蚩尤的部将,尤其擅长分身,乃是风部的一员大将,司闻风奏事,主要就是探听情报的。
幻姬也是隶属风部,却并不是妖风的手下。妖风基本上一人成军,也不屑于跟其他人一起行动。风部的几个大将之间为了抢夺功劳,其中的龌龊事情还真不少。当初,幻姬也是受害人来着。
陈长寿虽然是妖风的分身,但是他跟其他的分身又有一点不一样。他偶然的机会得了机缘,有了自己的独立的思维想法,他一直都在想办法从妖风那里脱离而去。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陈长寿皱着眉头扫了一眼院子四周,不再理会在半空中掠阵的幻姬。院子里的雾气看起来很薄,却看不到院墙之外的景象。
“呔!”只见他大喝一声,从瘦弱的身躯里发出了一阵咆哮声,顿时以他为中心,产生一股股声浪将弥漫着的薄雾给驱散开来。
“只要阁下乖乖束手就擒,我敢担保,阁下不会受到任何伤害。”雾中传来一道声音,动听且悦耳。话语的内容却毫不客气,差点把陈长寿给气笑了。“你们不知道我最强的功夫是什么?”
“废话少说。你不会认为凭你们两个人就想让我束手就擒吧?”陈长寿低垂着脑袋,披头散发,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话语中的戏谑却毫不掩饰。
“哼!你这老家伙,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等下打坏了你这身皮囊,可不要心痛。”雾中之人有些恼怒,院墙外的雾气开始翻滚涌动,排山倒海般往院子倾轧而来。瞧那架势,颇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
陈长寿轻轻甩了一下袖子,一阵阴风平地而起,这却是地府的九幽阴风,向那铺天盖地的雾气吹去。只是那雾气似乎也不简单,任凭这阴风怎么吹都吹不散,两厢僵持起来。
“剑雨!”雾中之人大喝一声,只见那些雾气顿时化作一柄柄短剑,从天上疾刺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