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拉门,“里长,您就让我瞧瞧您在做什么嘛?我又不同别人乱讲,给我看看怎么了嘛?”
秦霁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用力堵住门,“放肆!谁也不准进来!”
若是叫他们进来了,瞧见个一星半点的,传出消息给百姓都知道了,那还了得?
绝对不行,不能让他们进来。
秦霁当即将门一拍,最后从里头锁住。
外头传来一声惨叫,“啊!!我的鼻子!好痛!”,听上去倒像是方才关门之时不小心撞上了鼻子。
秦霁面色不改,挽起衣袖将桌凳什么全堵在门口,却瞧见那窗户上的纸被人戳破,露出来一只眼睛,正滴溜地往里瞧。
那只眼睛在瞧见秦霁的那一瞬,肉眼可见地染上了怒气,那人却又一声不吭,只站在门口监视着秦霁的一举一动。
秦霁被这样刺人的视线盯得如芒在背,好不自在,此人呵斥也呵斥不走,像个无赖一般赖在门口不肯离去,将门一关又在戳破窗户偷看。秦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前世今生从未碰见过这样难缠的人,只能这般僵持着。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那只眼睛挪开了,秦霁打开门往外瞧去,只见刘二羊连滚带爬地跑了,紧接着便是几个人策马闯入视野中。
秦霁视线上移却见是那几张熟悉面容,他打开门行礼,“拜见正卿。”
“嗯,找到了什么线索。”
正卿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越过秦霁进入房屋内。
秦霁跨过翻出来的杂物走过去,打开床榻边的箱子,露出满满一箱黄金,散发出熠熠生辉的金光。
众人瞧着那满满一箱黄金,倒吸一口凉气,这张一州又无祖上产业,官职也不高,没受过什么赏赐,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秦霁又拿出那身夜行衣,递给正卿看,“正卿大人请看,这衣服衣角处缺了一块布料,缺失的这块想必就是我先前在库房内发现的那块。”
正卿从袖口处掏出一块黑色的布料,同这衣服上的缺口进行对比,完美契合。
秦霁说的果然没错,想必这桃花大盗就是张一舟了,不过他一个小小守卫真的能做到连偷十几家官员府邸不被发现吗?
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但眼前证据又坐实了。
秦霁走过去,将箱子盖上,“前些日子他告假称家中表弟成亲,需告假帮表弟置办婚宴席面,但实际上他表弟去年便已成亲。除这箱金子和这件夜行衣外,还有一张路线图。”
秦霁从袖口中拿出一张图,缓缓展开在正卿眼前,详尽绘画了鸿胪寺各个出口的路线图,还有矮墙与墙角处隐秘的狗洞。
“此番证据再加上里长和乡邻的供词,便可以确定在鸿胪寺偷盗西北朝贡的人是张一州。”
他的嗓音落在人群中,平静又淡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并不觉得这个调查结果有什么令人惊讶的。
秦霁的视线在众人面上一扫而过,在找寻两三遍后,蹙着眉问道:“正卿大人,温姑娘人呢?”
正卿指挥着几个守卫搬动箱子,一边用脚踹开杂物,一边回道:“那位姑娘啊?她坐马车往这边来呢,现下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一名女子便出现在门前,差点和搬运箱子的守卫撞上,她连连后退好几步,为这一行人让路。
待守卫走后,温枝意踏入房屋内,视线迅速扫视一周,最后锁定在秦霁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发觉他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若是他有个什么闪失,那温枝意夜晚都要睡不着觉了。
秦霁被这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忍了忍,终于还是主动开口,“温姑娘。”
温枝意收了视线,这才想到正事,“秦大人,我离去后,没有村民来找事吧?”
她的嗓音温和,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浮现出关切的神色,一双美目直瞧着秦霁,等待着他回答。
秦霁怔神半晌,才避开她视线,“有,除开些许被呵斥走的村民外,还有一个泼皮无赖硬要进来一探究竟,我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死缠烂打的人。”
温枝意之前做过记者,什么人都瞧见过,什么腌臜事也都知晓。可她初次做记者的时候,可是被吓得不轻,惊慌失措之下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也能体会到秦霁此刻的心情。
她瞧着秦霁那副呆愣模样,眉梢挂上璨璨笑意,正欲抬手揉揉他的脑袋,却发觉踮起脚尖也够不着。
温枝意只好拿过一旁干净的书本覆在秦霁的脑袋上,轻轻蹭了蹭,既显示了安慰之意又不至于将秦霁的冠弄歪。
“秦大人,南梁百姓众多,难免有些泼皮无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下次秦大人会有办法解决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