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爷,剿匪的事急不得。”
县衙之中,韩世忠穿着一身大红色锦袍,随性地把腿搭在椅子上,抽着烟卷,闷声闷气道:“这天还没亮,府衙里就那么几个杂兵,去了也是送死,何苦呢?”
头戴白帽的黄四郎笑了,他端坐在韩世忠的对面,整个人坐的笔直,一丝不苟。他敲了敲桌子,开口道:“韩县长,您不地道。”
“地道?我怎么地道?”
韩世忠一拍桌子,手里夹着烟卷,大声道:“你手下的武状元,那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是咱大明皇帝钦赐的武状元!他都折在了那群匪徒的手里,黄老爷,你觉得我手下的衙役们也是武状元?也是您黄老爷每年万两银子供奉的武状元?”
“二十万。”
咬着牙,黄四郎狠声道:“二十万,剿匪。”
韩世忠一瞥黄四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狗仗人势,那得是你能借到人家的势。黄老狗,你觉得现在的鞍山,还有你的势吗?”
“好,爽快!”
“出城,剿匪!”
在黄四郎惊愕的注视下,韩世忠一拍桌子,大声道:“黄老爷豪气冲天,家财万贯,区区八十万两不过是九牛上的一根毛尖尖,八十万两现在一到,我立刻去仓库剿匪!”
“赃是什么?”
一拍桌子,黄四郎怒道:“你别不识好歹,六十万,给我去剿匪!”
“韩世忠!”
韩世忠有些诧异,“一个装了一大堆咸鱼的仓库,也没有赃物,也没有目击证人,您说武状元被一个小炁团给融化了,我还说那是您喝酒喝多了产生幻觉。您总说有匪徒,人呢?他们奔着什么去的?总得有个解释吧。”
看了一眼手中的符箓,黄四郎冷笑一声,开口道:“对,匪徒就在这仓库里。”
韩世忠冷笑道。
“老黄,你不诚实啊。”
鞍山的匪徒胆子很大,连黄老爷的货都敢劫,这很正常。
浩浩荡荡的人马很快就来到了黄旋风码头,那间不太起眼的仓库前,县长骑着黑头大马,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看向那仓库的大门。
黄四郎毫不退让,冷笑道:“太子给你脑袋上栓了多少根绳子,你家里就有多少的银子。你觉得,你有资格参与到这件事里吗?”
“哦···”
黄四郎此时已经很忿怒了,但他依旧保持着足够的风度,“我身后的人,你家太子见了也要礼让三分,他要做的事情就不可能做不了。韩世忠,八十万,给我剿匪!”
韩世忠向后一仰,随意道:“没有赃物,去不了。”
“四十万两,我不求你把他们给我全部抓住,我只要你把他们堵在仓库里,来一个人赃并获。”
“不然呢?”
“来,拿。”
韩世忠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翻身下马,手持长刀,亲自率领一批衙役走进了仓库里。黄四郎赶忙跟了上去,然后,他就看到了那被破坏的活板门。
“呵。”
“什么匪徒?”
“匪。”
“韩世忠你别给脸不要脸!”
黄四郎被气笑了,他算是明白了,今天的韩世忠是打定主意要和他刚到底了,他指着韩世忠,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道:
“仓库。”
“八十万两。”
“韩世忠,你给太子当了几年的狗,怎么好像把自己当成太子了?你他吗就是一条狗,一条被主人牵着绳子的狗,该说话该交谈的是我们背后的人,不是你!”
“去不了。”
黄四郎顿时明白了韩世忠的意思,对方认为自己没有八十万两,或者说,对方掐死了自己没有办法出城,没有流动银子的命脉。但是···
看着大明宝钞上用墨笔写下,满是龙虎气的名字,韩世忠笑了。
蠢货,我能在韩世忠面前大吼大叫,你有什么资格?
跪着吧,有点记性。
“那你跟我谈判,你是在求一条狗吗?”
将一张纸拍在了韩世忠的面前,黄四郎笑的像是一个狐狸。
韩世忠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点头,开口道:“原来如此,我是一条狗。”
“我的儿郎们不值这二十万,我也没有必要收这二十万,更不能为了二十万平白浪费我兄弟们的命。”
昏暗的县衙里,韩世忠那夹着烟的手散发出淡淡的光,是烟头上的一点光泽。他伸出手,点了点黄四郎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听这话,韩世忠立刻坐直了,开口问道:“什么人?”
“哦?”
黄四郎的这两个字一出口,韩世忠顿时哑然失笑。他摇了摇头,伸出手,指了指县衙的砖块,不解道:
“那仓库怎么能是赃物呢?仓库不就是一个仓库吗?一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