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府。
院中吵吵闹闹,尽管对于皇帝送来的这些药草,众人都心知肚明他所谓何意。
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况且还是这种大张旗鼓的赏赐。
他们不得不捏着鼻子收下,心中觉得恶心,圣上这一套手法未免太过难看,不入流。
“王爷回来了。”
门外的侍女一声传唤,虞清酒拍了拍手前去迎接。
却在看到满头冷汗的季廷砚后,瞬间惊得心乱一瞬。
她连忙迎上去,靠近后却无处下手,不知能不能碰到伤员,只能茫然地看着莫离,急切追问:“怎么回事,伤到哪了,是陛下还是什么?”
没有肉眼可见的伤口,虞清酒更加不放心,甚至想到了会不会又中了咒术。
“王妃。无事。”季廷砚主动拉过她的手,嗓音沙哑道。
视线向下,虞清酒这才发现,他腿上一片深色痕迹,沾满了从针孔中溢出的血迹。
她心疼地看着季廷砚包扎,直到确定了没有伤到根骨后,才愤愤起身要走。
“去哪?”季廷砚拉住她,失笑道。
“去给你报仇,让苏婕妤付出代价!”
她已经得知出宫前,苏婕妤的小算盘。
季廷砚好笑地看着虞清酒,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苏婕妤对我们还有用,现在不能惊动她。”
“她能从灵妃手中接替我的抚养权,那么定在其中发挥了作用,当年换孩子一事,想必她也参与其中。”
关乎季廷砚的身份,虞清酒冷静了些,静静听他说完。
“若是想名正言顺恢复身份,那么我们需要苏婕妤这个当事人主动承认,才最有利。”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但还是不爽。
虞清酒闷闷收回脚步,不死心道:“那我可以施术,给她一点小惩罚。”
“不可。”季廷砚再次拒绝,依旧是条理清晰:“她身边恐怕也有身怀法术之人,你不能为意气冒险。”
“话都让你说了……”
她长叹一声,别过脸去,压下脑中的灵光一闪。
再回头,为了转移季廷砚的注意,不让他发现自己神色有异,虞清酒轻咳一声,眼中闪过狡黠,措不及防在他唇角吧唧一口,而后转身就跑。
事与愿违,她还没跑出一步,就被拽了回来,困在季廷砚腿上,眼睁睁看着越来越近的脸。
“唔……”
……
次日清晨。
冥王府迎来一个面容枯黄的客人。
皇家接生这种事情大多隐蔽,用过的人记录在案,想要找到是很容易的。
原本虞清酒打算直接入宫打听,但担打草惊蛇,只能找来了当初接生婆的女儿,试图打听出蛛丝马迹。
“草民,见过大人……”
神色瑟缩的女子甚至不知道眼前的是何人,紧张地绞着手帕,不知自己为何会被叫来。
“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虞清酒亲和地安抚她:
“听说夫人的母亲曾在宫中接生,我们只是好奇,宫中的接生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都需要注意什么?”
“……”
她循循善诱,逐渐打消此人的戒心,最后见她终于不再嗫喏,这才换了季廷砚问话。
他身处皇宫,肯定对一些秘史更加了解,也能准确地从女子口中打探消息。
然而车轱辘话一遍又一遍,女子却始终没有说出他们真正想要的。
更是对灵妃生产之事一无所知。
在她等待的空隙无聊至极,只能叹着气打量四周,对这齐王府处处满意。
然而看着看着,脸色却凝重了下来,最后甚至掏出铜钱,在手中若有所思地把玩着。
等一无所获的季廷砚将人放走,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怎么了?”
“不太对劲。”虞清酒拧眉不解:“府中,似乎来了脏东西。”
“不是有宅灵?”
正是虞清酒的疑惑之处,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能瞒着宅灵潜入。
季廷砚见她实在苦恼,也跟着将王府看了一圈,却看不出所以然,只能建议道:“不若问一问宅灵?”
说干就干,问询宅灵的流程不算复杂,点了香火后便能与之沟通。
而看着冉冉升起的檀香,余烟在房梁上缓缓绕了几圈后消散,却是一切如常。
宅灵的意思是,并未有异物入侵。
“这就奇怪了。”虞清酒喃喃自语,尝试着波动香火的形状,改变走势,拨弄余烟与之更直白的沟通。
然而无论怎么问,结果都是一样的。
一切安好。
“不对劲不对劲。”
她与未能看明白的季廷砚解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