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廷砚耐着性子扫了两姐妹一眼,视线定格在她们头顶的金簪,忽然道:
“王妃起卦耗费心血,你们的卦金就免了,用头上的金簪抵了吧。”
虞清酒看着两枚沉甸甸的金簪,虽不理解季廷砚,但收益是自己的,她自然不会反驳。
谁知两姐妹一听金簪,神色有些慌乱,捂着发鬓不肯放手,泪眼朦胧:
“王爷不可,此物对我们关系重大,奴婢、奴婢们身上还有别的物件,可以付给王妃做卦金。”
她们的反应引起了虞清酒的注意,还没看出究竟,只听季廷砚淡淡道:
“既然给不出,那便留下吧,正巧本王的池子缺两个鱼食。”
他微微前倾,眸色凉薄看着二人:“想好了,交出簪子,本王既往不咎,若是不交,那就别怪本王没提醒。”
身后就是气势汹汹要将她们喂鱼的侍卫,两姐妹瑟瑟发抖,终于在听到那句既往不咎后神色有所松动,姐姐犹豫不过一瞬,便果断拔出簪子呈给季廷砚:
“恳请王爷、王妃遵守诺言,放奴婢离开。”
莺歌儿间姐姐已经交出,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强忍着不甘地递出簪子,却仍然不愿意走:
“莺歌儿既然来了王爷府上,哪怕只有三个月,也愿意服侍王爷,求王爷别赶我走。”
莺歌儿还匍匐在地恳求,而雁儿已经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她听着身后的啜泣,脚步越来越快,最终向着虞清酒指引的东方而去。
“够了。”
季廷砚任由莺歌儿表述衷心,终于听不下去,打断了她之后,在莺歌儿怯生生又满含希望的眼神中,召来莫离道:“将她送入城外庄子,别出现在本王面前。”
“王爷?不要、不要将我送去别院……”
挣扎的声音渐远,虞清酒这才明白,他口中的发卖不过是唬人,其实早就想好了要送出城外去。
她看着冷着脸生人勿近的季廷砚,感叹自己先前看走了眼。
没想到是个嘴硬心软的,那季廷砚心肠还怪好呢。
她这话不敢说出口,总觉得季廷砚不会承认,转而研究起那两枚金簪。
季廷砚注意到她的动作,靠近一些取过一枚金簪,抬手间指尖一错,严丝合缝的金簪居然被打开,露出里面的一撮白色粉末。
“这是什么?”
虞清酒来不及感叹他的好眼力,好奇的伸出手,指尖沾了一层白色细末,没看到上面有阴气,大概只是普通的毒药。
她有些好奇,打量几眼后看不出究竟,便凑到鼻尖闻了闻,一瞬间了然,想要借此揶揄季廷砚。
而季廷砚余光注视着虞清酒的动作,见她居然将药粉放在唇上,还以为她想要试药性,想也没想下意识伸出手,将虞清酒的手腕从鼻尖压了下来。
“明知是药还敢尝?你就不怕有毒!”
季廷砚握着她的手腕将药粉抖掉,拧眉冷声呵斥:“你连这点戒心都没有,是怎么活下来的,毒死了谁来替本王疗伤?”
虞清酒被训斥的一愣,随即升起几分委屈,一把抽回手腕不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不至于见什么吃什么。”
“更何况。”
回忆着刚才判断出的药效,经过季廷砚这么一呵斥,她也没了调侃的心思,讥讽的轻笑一声淡淡道:
“这药又不是给我准备的,要吃也不是我吃,王爷您放心,保证不是毒药。”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虞清酒摊开双手,将另一枚金簪推在季廷砚眼前,挑着眉道:
“我本来还奇怪,怎么会派两个柔弱的美人来给王爷下药,原来是我想岔了,这分明是太子给您的贺礼才是。”
季廷砚此时也终于闻出了药效,他仍有不解,不知虞清酒为何阴阳怪气的,沉声解释:
“即便是春药,她们也近不了本王的身,王妃在担心什么?”
虞清酒一噎,气焰烟消云散。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有些懊恼的捏了捏掌心,看来是最近修炼松懈,道心不稳了。
她与季廷砚勉强能算得上合作关系,除此之外别无它想,不该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迁怒的。
虞清酒神色几番变换,最后垂下眉心郑重的看向季廷砚:
“王爷说的对,是我的问题,我相信您不会被下毒,更不会中药,也不该恶意揣度你的心思。”
她态度变化太快,季廷砚沉思着打量着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谁知虞清酒自顾自说完,便大步后退一步。
“虞……”
话未开口,虞清酒已经微微弯腰,随即告辞:“王爷您继续,我得回去了。”
脸色凝重,急着回去稳固道心,暗自思忖会不会是最近频繁接触太多邪祟,这才导致阴气沾身,被嗔痴妄念占据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