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颤巍着手捡起瓶子,倒出里面的药丸,细细嗅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
“快喂她吃下,这可是好东西啊!”
阿兰痛苦的捂着手腕,闻言躲了躲,一脸担忧地看着还按着容峤手的李武,向他求助,“她会不会又突然…”
实在是心有余悸,那般瘦弱的女子突然就有那么大的力气,手都差点要被捏断了。
容峤还在挣扎,手握成拳,这一次将指甲扣进了自己的手心,李武皱眉,苦恼道:“没事,我按着她,不会伤到你。”
阿兰这才慢慢向前,捏住容峤的嘴巴,将一粒小药丸喂下,也不知道有没有咽下去,喂的水也都洒了出来。
“行了,歇息吧,等着明日人醒了再说。”老大夫叹着气离开,看了那么多病,这次居然还有些棘手了。
容峤一整晚睡得并不安稳,仿若置身于寒冰之地,周身的寒冷让她不得不寻找热源。
她很累,好像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了很久很久,想停下来,只是一停下来就变得更加冷。
好像不断地听到有人叫她,叫她醒过来。
她睡着了吗?
可是她为什么醒不来?
突然,有什么东西进到了身体里,身体没有那么冰了,脚步也快了不少。
应该很快就可以走到温暖的地方了。
容峤是在第二日的中午醒过来的,刚刚睁眼的她感觉到一阵眩晕。这一次是饿的。
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吃过东西了,也没有来得及看清身处的地方,张开嘴,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紧接着就是一阵干哑的咳嗽,仿佛要咳出血来。
“小姐醒了,可好些了?”
“你是谁?”容峤开口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如此嘶哑难听。
“我是阿兰,这是我家。”
女子明媚温柔的笑容让容峤晃了眼,她开始想起之前的事情,大概猜到自己身在何处了。
“我怎么了?”即使喉咙疼痛难耐,她依然问个不停。
“小姐你晕过去了,已经一天了,可算醒了。”
一天了?容峤有些惊讶,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吗?
“多谢你”容峤试着起身,阿兰上前协助,腼腆地笑了,“您客气了。”
“我饿了,你…”
“哎呀,我这脑子,我这就给您拿吃的。”
所谓的吃的,就是一碗粥罢了,容峤如今的身体,也吃不了其他的。许是饿久了,那碗平日里她根本吃不完的白粥,这次很快就见了底。
过了很久,容峤才想起,她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怎么不见谢言祯了?
“王爷呢?”
“这…”阿兰开始吞吞吐吐,容峤抬眼看了她,眼神回避,似乎很为难,“我不知道。”
容峤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又换了一个问题,“那昨日带我们回来的人又去了何处?”
“小姐先歇着,知道你醒了,晚些时候他们会过来见你的。”
容峤也不推辞,现在的她虽然已经躺了那么久,身体还是乏累,连说话都费劲。
寨子的中间,是议事的地方,也是程家军如今的参将楚明祥的住所。一个威严不苟言笑的人正坐在议事堂高座,认真听着手下人汇报。
汇报的人正是李武,将这两日所发生的一切正事无巨细地汇报着。
说完,堂中陷入了久久地沉默,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不同的情绪,却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
“你说程将军的女儿现在在寨中,韶王谢言祯也被你带回来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唾沫横飞,对一切都表示怀疑。
“这下可难办了,这咋整啊,程将军的女儿我们可不能伤着。”
“是啊,程将军对我们有恩,又是军中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如今她不在了,我等本应该好好照看她的孩子。”
“这咋还弄这来了,麻烦大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有些人甚至激动地站起来四处乱窜,可以看出事情确实有些严重了。
楚明祥被吵得头疼,重重的拍着桌子,让众人安静下来,如此吵吵闹闹能说成什么事?
“李武,容小姐的病怎么样了?”
“已经让岳父进行诊治了,似乎不容乐观。”
楚明祥:“韶王呢?昨夜可有什么动静?”
“派人在屋外头一直守着,没有什么动静。”
“嗯”,李武难得的在楚明祥脸上看到了为难的神色,在其他人身上亦是如此。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当时的目的是为了劫走谢言祯与朝廷谈判,这几年寨子里的情况不容乐观。
为了剿灭或收归他们,朝廷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当年的事,谁才是主要的过错人已经说不清了,因为谁都不肯退让,才能造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