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是冬日最好的礼物,没有大雪纷纷的日子,倒是适合出去游玩。
以前的容峤是怎么也不敢想这事的,所以即使她已经坐在了出城的马车里,路面的颠簸已经说明她不是在做梦,却还是不可思议。
谢言祯还真的没有骗她,真的带她出来了,她不敢相信地一次又一次拉开小窗的帘子朝外望。
又一次次被谢言祯拉了回来,容峤总算忍无可忍,埋怨道:“王爷要做什么?”
“做什么?”谢言祯看着她认真地反问,“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这次出行,多少人做了多少准备?你一直去吹那冷风,若是病了如何是好?”
容峤想到了这辆马车之后的后面几辆辆拉满了物品药材的货车,心虚地低头,这次出行确实兴师动众。
“多谢王爷关怀。”容峤这次是真心地向他道谢,若不是他,自己是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出城。
谢言祯却不领情,以往这句话出现的时候都是嘲讽,他轻蔑一笑,凑上前去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替容峤整理好了因为她一路乱动而散开的衣袍的带子,还不忘捏了捏脸,神情忧伤。
“怎么又瘦了?”这话明显是在问容峤,因为她没有搭话,又揽上了她的腰,几乎一只手就可以握住的腰肢让他更担心。
“这衣服才做了几日,就又变得宽大了,若是让旁人知道了,怕是要说本王亏待你。”
容峤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拍掉谢言祯的手,又坐得离他远了些。自己动手理自己的衣服。
黑色的刺绣锦袍,与谢言祯身上穿的如出一辙,明显是男装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要让她穿,一点都不好看。
因为这件衣服,容峤默默无语了好几天,谢言祯就一定强迫今日出行要穿这个,今日的发饰也是简单简洁,更像她之前见过的一些习武的女子的打扮。
至于她瘦了,容峤也很无奈,此前几日又是大雪连天,导致她没有胃口,接连好几日都没怎么进食。
“王爷多心了,您是王爷,谁敢如此说。”
谢言祯不置可否,“说的是,别人本王当然不在意,就怕程侯爷有此想法,如此对本王便不利了。”
狼子野心,总算透露出了他的目的了吗?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听到他直白地说出口,容峤还是恼怒,“王爷若只是要做给祖父看的话,怕是做得不够。”
目光流转,容峤满眼失望,声音还是平稳,“若是他知道我嫁给了一个我不爱又对我不好的人,王爷的目的可就永远达不到了。”
“程家世代忠良,就算有我,也不会改变,不知道王爷图什么?”容峤认真地盯着他看,试图从他的眼神里得到一些答案。
韶王谢言祯,天下人无人不知,皇帝对他的宠爱已是常常被人谈论。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让他要通过联姻才能得到的东西,似乎不剩什么了。
人果然都是那么贪心吗?永远也得不到满足。
谢言祯知道她话中有话,故意规避道:“想多了,有些事情和你想的也许不一样。”
不一样吗?最好如此。
若真的和她想的一样,权力的游戏之中,又要如何脱身呢?
——
皇宫,永秀宫——皇后寝宫。
身着华袍,头戴凤冠,面容和气尊贵的中年女人亲手剥着一个橘子,递给面前优雅品茶的男子。
他正是太子谢玄祁,而女人则是这后宫之主,一国之母,皇后卓涟。
“前几日怎么又偷偷跑出宫去了,多大人了,还是太子,玩心怎么这么大?”皇后的语满气是责怪,亦是恨铁不成钢。
“听说皇叔出城去了。”谢玄祁懒懒的靠在一旁,随意咀嚼着橘子,平静地换了话题,只是不想接自己母后的话。
闻言,皇后瞬间冷下脸,“陛下真是宠坏他了,什么事都由着他去。”
说起谢言祯她就有诸多不满,对着太子喋喋不休起来,“莫名其妙突然娶了王妃,本来该与你一同年后成婚的,礼部都已经定下了日子,本宫与后宫的嫔妃都已经选好人了,他来这么一出。”
“此前怎么没听说,偏偏等到本宫给她选好了人,莫不是对我选的人有何不满意?不满意可以说,他如此做,倒是让本宫难堪。”
皇后的语气里充满了委屈,一声声地谴责着谢言祯的种种行为,谢玄祁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让母亲突然感伤,连忙安慰。
“母后,你多心了,韶王如此做想必有他的理由。可能他很爱那位女子也说不定,我那日出宫可见到了,看起来感情甚好。”
皇后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突然来了兴趣,“真的?那女子可是美人?”
谢玄祁哭笑不得,情绪转换得可真快,“算是美人,与皇叔也算相配。”
皇后轻轻叹息,“定远侯的外孙女,这样的身份也足与王爷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