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不说破,那才叫个难上加难。
磨房里,王二丫手里拿着芭蕉扇,在不停的给自己扇扇子降温度。
急得团团转的王二丫,此时此刻脸上荡然无存刚才的笑脸。紧张的情绪,令王二丫满头大汗。甭说是大热天,哪怕现在冰冷似雪,王二丫那急得燥热的一颗心,依旧无法平静。小花一头冲进来,见得王二丫肚子气得臌胀,赶忙指着磨坊门外说:“太太别急,马大爷在后边就到!”
王二丫有点害羞,用手里的芭蕉扇猛扑几下自己的脸,意在惩罚的骂道:“去他大爷的,什么马大爷,他就是个马大哈。亚拉个巴子的,给老娘穿走裤子,如果不是行为故意,那他马书奎无非是形同睁眼的瞽者,人们眼中的睁眼瞎子。如果不是,他就是位瞽言我的大骗子。”
“说谁是骗子呢?亚拉个巴子的,大爷我连走路都受规矩,你,你还他奶奶的大言不惭。要怪,就怪你们家这死毛驴子。我,我他妈的宰,宰了你!”
马书奎说着,举起拳头直奔小毛驴站着的地方。那小毛驴也不知道有人要打它,一双眼始终被蒙着。它必须和小花在每天上午磨满一家人食用的小麦粉,才能揭开眼罩。
“算了算了,看你拿了别人家的裤子,睡了别人家的老婆怎么就没有一丁点羞耻之心?怎么啦?你到理直气壮来了啊!看来土匪就是土匪,你想跟一群流氓地痞谈什么感情,简直就是滥竽充数,对牛弹琴。就说你马书奎吧,没得到老娘之前,你是阿谀奉承,东说东好西说西好。乖乖弄的个东,一转脸功夫你就变卦了?穿错裤子,不是你的错,难道是老娘我的错?”
马书奎这才走到小毛驴身边,停下即将要打下去的拳头。
转怒为喜:“嘿嘿,我这不是和你开个玩笑么。宁愿打我自己,也不能责罚你们家小毛驴不是。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家的那张小脸不是,嘿嘿......”
马书奎走到王二丫面前,笑得不亦乐乎。
他知道倘若自己不陪王二丫个笑脸,下一次再来,那王二丫保准屁股朝着他,那多难过。
王二丫递给他裤子,指一指小花说:“你个死丫头还站在这里无动于衷干什么?傻不拉几的想要看马大爷换裤子吗?给老娘到外边看看有没有人过来,有人来给老娘挡住她们,就说太太一个人在磨房洗澡呢!”
王二丫瞟一眼小花,看着马书奎像哄宝宝一样的哄着自己,这才找到刚才两个人在一起的缠缠绵绵感觉......
“走吧,你今儿个难得凑巧,不去胡川逵的包厢耍一耍?”
王二丫尽管和那马书奎偷情说爱,但一颗心还是忘不了自己的家。再怎么说,他赵国登和王二丫有了孩子。人活着,不就是为了生儿育女。既然是这样,他当然要哄马书奎去胡川逵的包厢捧场了。甭管他们俩谁赢谁输,开赌场东家的底子钱,谁也赖不了。
王二丫这一句不经意的话,捅破了马书奎的窗户纸。
要么说十个女的九个肯,就怕男人嘴不稳。马书奎见得王二丫说出自己此行目的,心里那道防线即刻崩塌。他眉毛上提,喜形于色地问道:“哈哈,王二丫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儿个要来打探胡川逵的下落的呀?不瞒你说,孙雨娟跟我说他胡川逵家有上万两金银......”
“啊......我滴个乖乖弄地咚,真的?不会是你们家那口子在你面前吹出来的吧!我不感觉胡川逵有多少银子啊,要说银票么,他们家有多少,这个我不能敢保。要说金银珠宝么,进门三相,你看看胡川逵身上穿的,手上戴的,也不过区区几只金戒指,没什么大不了。不像是有钱人,我估计啊。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是装出来的阔气。”
王二丫对胡川逵不看好,还不是经常听赵国登和账房先生在背地里议论胡川逵这个人。
他们俩对胡川逵的分析,除了收些田地的地租口粮之外,胡川逵在中心村没做什么大买卖。他赵国登好说歹说家里还有一个赌场和一个洗澡堂子作为聚钱斗,胡川逵除了那上千亩土地,还能拥有什么?
马书奎冷冷地一笑道:“嘿嘿,你可知道他从胡川凤家里得到多少不义之财么?我夫人孙雨娟全都告诉我,她要我......”
马书奎朝王二丫招招手,意在让王二丫靠近点,生怕有人听到她们俩接下来的谈话。王二丫凑过来一丁点,马书奎索性拉住她的脖颈,王二丫挣扎着不愿意靠近马书奎,毕竟这是他们家,被下人一头冲进来看到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嗯......干嘛呀!当心有人看到,你我都没法交代!”
王二丫假装正经,马书奎套着她耳朵,两个人叽里咕噜捣鼓一阵子,紧跟着两个人放生大笑。站在磨房外的小花,比他们俩还要紧张。因为他知道王二丫和马书奎的秉性,倘若真的有人来了,自己不想方法将来人堵在门外,十有八九是小花的罪过。
没办法,这年头有权有钱有势的人说了算,哪怕你是被冤屈,也是有怨无处伸,有仇没法报。因为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