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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牛刀小试(1 / 3)

古槐村离县城大约有十里地,他们走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村子里。李捕头上次来过,他领头来到周家,叫开了大门。仆人进去通报后,周家女儿迎了出来,一听说是新来的知县,连忙请王振翼进屋叙话。

王振翼摆摆手道:“不必了,咱们就在院子里说吧。” 周家女儿也不敢勉强,只好道:“大老爷有什么话,尽管问吧。”王振翼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周氏,你丈夫不在家吗?”

“夫君外出办事,要傍晚才回来。”

王振翼点了点头,道:“周氏,本官是为那件案子而来。你继母不服前任知县的判决,要求本官再审此案,本官自然责无旁贷。然要再审此案,必须打开棺木,取出你父亲的遗骨,你可有什么异议?”周氏毕竟只是一名普通的乡下妇人,见到官老爷甚是胆怯,低声道:“民妇并无异议,一切全凭大老爷作主。”

王振翼听了,道:“那好,为了公平起见,请你家中派人跟我们一起去开棺取骨。”周氏一听,转身对旁边的一名仆人道:“曹福,你带人跟大老爷一起去。” 曹福答应一声,立即叫来了另外两个仆人。

一行人离开村子,沿着一条泥土路朝东而去。路程不近,枯走无趣,王振翼见那叫曹福的仆人看上去并不木讷,便与他攀谈起来:“曹福,你们家老爷多大年纪?”

“老爷去世的时候已年过花甲”。

“那他个头有多高?”

“老爷是个高个子,比我还高半个头呢。”

这时候,前方出现了一道岔道,那条岔道从北面而来,汇入了他们脚下的这条道。王振翼用手一指道:“曹福,那条道通向哪里?”

“那是通往邻村的道。”

“邻村的墓地也在前面吗?”

“对,就在我们村的旁边。”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墓地。找到了周员外的坟墓后,王振翼看见墓碑前有祭扫的痕迹,周围插着几根纸制的招魂幡,经过日晒雨淋,纸面已经泛黄变旧,有两根竹竿被风吹倒在地,纸张和枯叶、泥土沾在了一起。

周家的几名仆人带着锹镐,立即开始挖坟。趁他们干活的当口儿,王振翼去旁边转了转。他转了一圈,李捕头喊他过去,原来,仆人们已经将棺材挖出来了。

王振翼命令开棺,几名仆人将棺盖打开,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走到棺材跟前,朝里面看了一会儿,然后令仵作捡骨。仵作含了一块姜片,戴上布手套,探身到棺材里捡了一根遗骨,放在一根木匣里,然后贴上了封条。

翌日,王振翼开堂审案。他身着官服,在案桌后面正襟危坐,众衙役手拄威武棒侍立两厢。王振翼已派人将周氏传来,此刻正跪在堂上,而跪在她旁边的男子是周家女婿,乔氏也被从大牢里提出来跪在堂上。大堂外面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大伙儿都想瞧瞧这位新上任的县令如何审理这桩离奇的公案。

王振翼见有关人员已经到齐,便一拍惊堂木,令堂下之人一一报上姓名,然后道:“尔等本为至亲,却因为家产对薄公堂。本官今日坐堂问案,就是要审一个是非黑白……”话未说完,周家女婿拱手道:“大人,小民有话要讲。”王振翼瞅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话就讲吧。”

周家女婿三十多岁,细眉毛,三角眼,一对黑眼珠精光闪烁,一看就是个极有城腑之人。他从容不迫地:“大人,前任知县郑大人已用滴血之法审过此案,证明那孩子非我先岳亲生,乃乔氏与人通奸所得……”跪在一旁的乔氏忍不住骂道:“崔益,你血口喷人!是你包藏祸心,图谋吞没周家的财产,才指使你老婆到官府诬告我,往我身上泼脏水……”

王振翼见双方争吵起来,不得不拍惊堂木阻止,然后道:“尔等稍安勿躁,本官今日再施滴血之法检验,事非曲直稍后自然明了。”接着,他大声道:“周员外遗骨何在?”

“来了。”仵作说着捧着一只木匣子走了上来,将匣子放在大堂中央的一张桌子上,转身拱手道,“大人,周员外的遗骨在此。”

“好,那孩子来了吗?”

“来了,来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乔慧娟连忙抱着婴儿上前。

王振翼命令仵作滴血检验。仵作揭去封条,打开木匣,取出那根遗骨放在锦缎之上,然后又掏出一根银针,捏住婴儿的小手指,用力一扎。婴儿吃疼不过,哇哇地大哭起来。仵作将血滴在骨头上,堂上众人纷纷伸长脖子观看。殷红的血珠滴在骨头上面,如同一滴油落在水面之上,久久没有渗入骨头之中。

崔益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道:“大人,怎么样,小民没有说错吧?”乔氏姐妹则是脸色黯然,一声不吭。这时,一直侧立于旁的孙主薄走上前,低声对王振翼道:“大人,上次检验也是这样,看来,这孩子确实不是周员外亲生,大人还是维持原判吧。”

王振翼一摆手道:“且慢!”其实,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将目光投向周家女儿,面露微笑地:“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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