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五年冬至,宣平侯与几位托孤重臣,扶持韩皇后所出的五皇子梁俊兴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嘉业。
至此,天下形势彻底大乱。
藩王纷纷起兵讨伐,言宣平侯身为外戚只手遮天,与皇后勾结,谋害皇帝,囚禁太子,意图扶持傀儡,祸害大魏朝梁氏江山。
宣平侯从宫里出来,心情很是不好。
他刚刚与身为太后的女儿大吵了一架,指责女儿手伸的太长,意图染指朝政。
韩太后也不甘示弱;“父亲说哀家染指朝政,可今时今日的局面,父亲,我母子还有后退的余地吗?
父亲,走到这一步,怨不着旁人,要怨就只能怨你,怨你处事不公,一直冷落母亲,女儿若非为了母亲和二哥,又如何会进宫沾惹这些是非!”
宣平侯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他向来标榜自己是中正纯臣,怎么就走到了今日这一步,成为人人口里的奸佞之人。
长子说他为了权势抛弃发妻。
长女又说他冷落了后来上位的侯夫人。
次子早逝,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还留下个不争气的孙儿。
至于老三......
宣平侯想得头疼,睁开眼叹气,他这一生娶了两位妻子。
发妻与他少年夫妻,虽无甜蜜悸动,却也相濡以沫。
哪知城池失守,妻儿失踪,以至于让他以为发妻长子已死。
皇帝感念他的不易,将同样威名赫赫的听阳郡主赐婚与他,二人婚后琴瑟和鸣,有过一段时间的恩爱。
可后来发妻归来,听阳不愿与人共侍一夫,孤身前往战场,不久战死,留下年幼的老三。
听阳死后,发妻被老三害死。
他无意再娶妻,便将从前妾室扶正,便是如今的侯夫人,希望她能善待长子和老三。
不想到最后,长子终年缠绵病榻,老二早早过世,老三惹了弥天大祸最后横死他乡。
他这一生,总想着让身边每个人都能过得好,偏偏每个人都不满意。
听阳若是泉下有知,估计也会恨他至极吧,毕竟她唯一的儿子,让他给逼死了。
他愧对听阳啊。
“宣平侯早年英勇善战,与听阳郡主可谓是大魏朝赫赫有名的夫妻将军,可惜啊,晚节不保,居然为了一己私利,枉顾江山朝政!”
秀灵山下山道上,几位游历的书生,边走边感慨朝中局势。
虞水莲循声看了几个书生一眼,小声与丈夫道:“我就不喜这样的书生,只晓得背后打嘴仗,真要去了那兵荒马乱之地,只怕是双腿颤颤了!”
赵莲舟扶着虞水莲:“所以,咱将来挑女婿,必然要文武双全,不能比几个小子差才行。
我们出来许久,也不知柒宝可有惦念咱们!”
虞水莲失笑:“你说走就走,丢下那么一摊事给几个孩子,柒宝估计忙的脚不沾地,能想你才怪!”
征兵令一下来,便有不少人求到了赵莲舟跟前,扰的他烦不胜烦,还得笑脸以对。
虞水莲便打趣道;“如此烦心,倒不如趁着这季节正好,咱们出去走走!”
赵莲舟一听这话便点头;“贤妻此言有理,你我夫妻多年,竟是不能出去游历一番着实可惜。”
他说完这话,转头把东西一打包,跟虞姑婆交代一番,拉着妻子上车就走。
直到马车出了县城,虞水莲才意识到丈夫这是来真的,忙劝说丈夫回去,哪哪都是事,咋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跑路呢。
赵莲舟可不管这些,带着妻子一路去了秀灵山。
夫妻俩游山玩水还顺道去有名的佛寺,给家中几个儿女求平安,一路好不惬意。
待到京城那边皇帝宣布正式登基,夫妻俩才慢悠悠往回走。
夫妻俩刚进县城,就被钱三爷给请了过去。
“我本不想揽这事,只是他家与我家老爷子有几分交情,也不知打哪儿听来咱两家关系不错,托我从中间说合。
柒宝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实在的,他一提这事,你嫂子就先不舒服了,他程家再是官宦之家又如何,可咱论孩子,他家孩子是断然配不上咱柒宝的!”
钱三爷笑着与夫妻二人闲话。
虞水莲半点不知,他们不在家这段时间,居然有人要给柒宝提亲。
她不像赵莲舟那般生气,一家有女百家求,女儿长大了且出色,有人上门相求是正常的事。
“这程家孩子,只是见过柒宝一面,都没打听过我们家家世,就赶着让人上门来提亲?”
这样的男子岂不太轻浮,只是见一面,就上赶着要娶回家,改明个,他又看上哪个姑娘,那不得抬回家做妾?
都是有闺女的人,钱三太太对程家这么个作法,也不是很满意。
当年,她生产之时,得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