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忙道:“我晓得你回趟娘家不容易,我也不是不让你回,人家说的是真的,十七那天期不好,我也是担心你们路上有事。
秋收后你们回去多住几日也没关系,这阵子就先别回去了吧!”
儿媳背过身抹泪不说话,那委屈摸样,任谁见了都心疼。
儿子心里也不大高兴;“娘,之前就说好了的,也给岳父他们那边去信了,这突然说不去,你让人心里咋想?”
老太太也委屈的很;“我这都是为谁呀,还不是怕你们路上出事。”
儿媳愤愤道:“娘,你不想让我回娘家就直说,何必拿个小孩子的话来搪塞人!”
儿子也说老太太:“就是啊,娘,那就是个刚搬过来的小孩子,谁知道,她说这话是为个啥。
咱家日子一直和和美美的,会不会是有些人看不过眼,故意挑拨找事呢!”
老太太心底善良,不愿揣度别人的恶意,就觉得柒宝是一片好心。
不管儿子怎么说,她就是不肯松口让两人回娘家,气得儿媳跑回房里大哭。
儿子脸色难看去了对面,刚一进门,就见柒宝站院门口等他。
“进来坐吧!”她招呼老太太的儿子坐下。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以礼相待,老太太儿子也不好对着个小孩子口出恶言,只好跟着柒宝进院子坐下。
“你年幼丧父,被族人排挤欺负,你母亲带着你一路逃难到城里,四处给人浆洗帮厨挣钱把你养大。”
柒宝给他倒了一盏茶,慢悠悠与他说话。
汉子一怔,眼前这小女孩将他前半生居然说的分毫不差。
可仔细一想想,他又觉得这不算什么。
虽然他们是外来户,可这些年,老太太喜欢跟人打交道,有时候言语之间,不免会漏了些出去,仔细一打听还是能知道的。
柒宝继续道:“后来,你学手艺的地方,有个外出的机会,你故意让人给一起的伙计带口信,说他家里有事。
那伙计担心家里,便着急回了家,你便得了跟掌柜一起出去的机会。
也是这次机会,让你跟着做了掌事,还入了你岳丈的眼。”
汉子面色顿时一变,前头的事,柒宝还有可能找人打听,可后头这事,除了他自己再无第二个人知晓。
当初掌柜的要挑一人带出去,与他一起的同伴比他更具优势。
他急于出头,便假装说那伙计家里有事。
伙计不疑有他,便匆匆回了家去。
结果误打误撞的,那伙计家里还真有事,他老娘砍柴摔伤了胳膊。
虽然这事误打误撞的,人家家里也确实有事,他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后来生意做的好了,也没少提拔那伙计,两家人处的跟亲戚一样,也算弥补了心中遗憾。
可这事,眼前这小女娃是怎么知道的。
柒宝看出他的疑惑;“我略懂一点玄门之术,也是看沈奶奶人不错,含辛茹苦养育你这么个儿子不易,不想你们家出事,才出言阻止。
说了这么多,你要是还不信,执意要回娘家,那也是你的命数,我无力挽回了!”
汉子从柒宝家回去,短短几步路,走的心思很是恍惚。
媳妇见他回来,还以为他去找人家问话,欺负人家小孩子了。
“我听说,他们家长辈马上要考试了,所以孩子没人管着,邻里邻居的,又是新搬来的,你别做事太过分了啊!”
汉子没在意媳妇的话;“他娘,咱就听娘的,等秋收后再去吧!”
媳妇瞬间脸色大变:“他爹,你怎么也好好,非听人家胡说,去娘家的路,咱又不是没走过。
一路过去都是官道,又没匪贼出没,能有啥事!”
可汉子是彻底信了柒宝的话,不管媳妇怎么闹腾,他就是不愿意。
闹得两口子冷战,媳妇路过柒宝家大门口,还忍不住阴阳怪气说几句不好听的话。
向来心眼小,爱跟人斗嘴的虞三郎,这几日沉默的厉害。
虞四郎与人为善不愿沾惹这些是非。
梁璟冽更不乐意跟这种女人争执。
那女人骂了几回,见无人搭理,自觉没趣,也不好意思再来骂了。
柒宝忙着收拾新家,压根没时间与人争吵。
长生帮忙送了新打好的家具过来,小声与柒宝道:“金爷说,今晚子时是个好时辰!”
柒宝掐指算了算:“嗯,确是好时辰,这事过后,让金爷离开一阵,让他去京城吧!”
金爷入李家虽是改头换面,可李先生不是傻子,李甫恩又是个官身,回头反应过来追究,于金爷不大好。
夜里,李家后院。
金爷设好法坛,挥着桃木剑,指着前方结印呵斥;“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妄生孽障,必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