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的这个问题,让常景棣禁不住冷笑出声。
他眼角眉梢都满着嘲讽和不屑,道:“你猜猜,嫧灵阔别北荣多年,是如何长驱直入,在上城不受限制的?”
云晚意稍稍一想,面上表情也开始微妙:“皇上给的特权!”
常景棣一点也不意外她能猜出来,毕竟她实在聪明。
但她说过之后,常景棣眼角眉梢的不屑越加明显:“也不知道该说皇上真深情,还是脑子出了问题。”
“皇上当年没送嫧灵出嫁,却在嫧灵出嫁前,把最重要的兵符作为定情信物交给她了!”
云晚意呼吸一滞,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皇上是一国之君啊!
得糊涂到什么程度,才能将兵符交给远嫁他国的公主?
稍许,云晚意呼吸紊乱,厉声道:“皇上怎可这般儿戏,难道他以为嫧灵会一辈子衷于他?”
“嫧灵如今是东裕国的太后,拿着北荣兵符,北荣岂不是不攻而破?”
常景棣给她倒了一杯水,安抚道:“情况也不是没转圜的余地,皇上在把重要的兵符交给嫧灵后,又重新打造了一块兵符。”
“兵符还能有两个?”云晚意捧着水杯,一头雾水:“两个兵符同时出现的话,将士们听谁的?”
“不太一样。”常景棣顿了顿,道:“皇上还不算糊涂到家,把先前的兵符送给嫧灵后,重新打造兵时,他曾说过以新的为准。”
“但,那块兵符能号令的士兵,有很多追随过新武将军,也就是嫧灵的生父,他们只认识新武将军曾拿过的兵符。”
“那块冰封又在嫧灵手中,所以……”
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云晚意心头烦躁,道:“嫧灵远嫁东裕,为何会和百里氏联系,还成了能号令玉夫人和连珏的人?”
“这件事,我也没完全搞清楚,只知道当年新武将军的事。”常景棣蹙着眉,略显烦躁,道。
“我们之前有过种种猜想,却谁都没料到,玉夫人背后的人是嫧灵!”
云晚意心绪复杂,喝了一大口水,干燥的嗓子总算得到了滋润。
她连喝了几口,道:“现在呢,嫧灵把持重兵,看守皇宫内外,全城戒严,她要如何?”
“是帮百里氏复国,还是将这北荣,完全变成东裕的附属物?”
常景棣摇头,道:“都不是,她虽是东裕
的太后,但嫁去东裕后,她没有自己的孩子。”
“东裕如今的王,是寄养在她膝下的养子,两人年岁只差八岁,东裕王野心勃勃,明面上之外,压根不服这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娘。”
“而嫧灵的父亲,为北荣而亡,她也不可能违背父亲和整个家族的意愿,再让百里氏称王。”
云晚意似乎听懂了,又似乎不理解:“既是这样,她到底要做什么,要皇上的命吗?”
“如今有大祭司和百里氏后人在,谁都想要皇上的命,难道还差她一个?”
常景棣再度摇头,完美的线条紧绷着,烦躁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厉害:“不知道。”
“我在宫中两日,目的就是和嫧灵相处,套出她的目的,但无果,这么多年在东裕皇室,想必她也走的艰难。”
“她在也不是我印象中那个人了,圆滑又没有弱点,端着一幅尊贵从容的假面,不说一句实话。”
“两日时间,我也只套出刚才说的这些,再无其他。”
云晚意疑惑道:“那就任由嫧灵这么把持着北荣的一切?”
“不会,常沐泽那边私下在运作。”常景棣一顿,道:“嫧灵手中的兵符只是其一,并非总兵符。”
“她恰好拿捏了禁卫军,常沐泽从外边调别的兵,准备和她抗衡。”
云晚意想到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的街道,蹙眉道:“所以城中极有可能爆发内乱,百姓才居家不出?”
“对。”常景棣深吸一口气,道:“本想着,你和熙然郡主余清鸿两人,会在温泉庄子上多玩几日。”
“没想到你忽然间回来,恰好要卷入这无端的纷争中,唉,怪我这几日没给你传信。”
“不怪王爷,是连珏窜戳我回来的。”云晚意跟着他的话,叹道:“她在温泉庄子上,和外界不通消息,也担心的很。”
“回来了,咱们就一起面对这烂摊子。”
常景棣握住她的手,道:“好,一起面对。”
云晚意依偎在他心口,想到德善堂的狼狈,疑惑道:“对了,德善堂被谁给砸了?”
话音落下,她明显感觉到常景棣搂着她的手,明显僵硬。
云晚意不安的抬头,视线落在他紧绷的下颚线上:“出了什么事?”
“你的身份。”常景棣顿了顿,没打算隐瞒她,道:“本来我想着,有大祭司收拾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