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笙,你有梦想吗?”
两个月后的某天陈浩笙与张向晚在回家的路上,张向晚神色黯然,似是深思许久才开口询问。
“有,活着,好好活着。”
“你这不算梦想。”
“那就没有了。”
“你果然和看起来一样无趣。”
这句话让陈浩笙愣在原地,随后他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回答道。
“为什么无趣是通过眼睛看的呢?人生生出的这双眼睛,即看不到世间的美好也看不到身边的温暖,更看不到外界骨子里的纯真。那些嫉恶那些贪婪,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的双眼带他们看到了那些荣华富贵,然后才衍生出的恶吗?可万事都有正反两面,我们错就错在只相信眼前的正面,不去思考它们的反面。”
“那你的正反两面呢?”
“我无法过多解读自己,那样会很累。”
“那眼睛看到的都是假的吗?”
“不,你看那天上有什么。”
“没什么啊,只有晚霞和飞机。”
“的确没什么的,因为无论是哪一种都有够随处可见了。不过史铁生的书中写过一种树,只在秋天开花。仿若是秋日的来信,黄色为花,红色为果,一半在夏天,一半在秋天。因为罕见所以不用看都会不自觉的进入的那种美丽的意境。可等我们亲眼看到以后,大概会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们的这双眼睛或许还不如蜜蜂看到的美丽,所以我想说相由心生,你心里是怎样的,你看到的就是怎样的。”
陈浩笙大抵是说累了,索性就坐在河边的草坪上看着远方的日落。
张向晚紧随其后,秋天的夜晚有些寒冷,她只好用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顺着陈浩笙的视线一同看去。
“没想到你还挺唯心的,也对,我前些日子就发现你的目光总是很容易的被天空吸引。或许我们在看天的同时,天也在看我们。我曾一直觉得生活就如同深渊,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逃脱,只能静静的等待着苦难的绞死,好好活着不算梦想,但有很多人也做不到。”
陈浩笙很认同张向晚的这番话,他若有所思的开口。
“张向晚同学,那你过得幸福吗?。”
“大概吧。”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两人陷入了沉默,天色渐晚,或许是这冷风已经入骨,陈浩笙感到胃里一阵翻涌,便起身准备回家。两人不再说话,就这样走着,直到各自进入了家门。
“哥,今晚还是不吃晚饭吗?”
“嗯,不吃,有点累想直接睡觉。”
“好,对了哥,成毅哥说过几天周末喊你去家里吃饭,阿姨也说好久没见你了。”
“知道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
夜晚......
陈浩笙做了一场极其荒谬的梦。
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有一个摇椅躺着,一位看不清模样的老者。
忽然,他转头看向陈浩笙,告诉他,这个世界正在下一场持久的暴雨,久到已经熬花了眼睛。
还不等陈浩笙细细思索,摇椅上的老者就已经消失。
忽然,他的回忆如洪水般朝陈浩笙袭去,这一刻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它们变成光环,围绕在陈浩笙的周围,速度之快如走马观花,奇怪的是,陈浩笙却能看清每一幕的发生,仿佛时间的流逝与他无关。
下一秒,陈浩笙浑身粘腻,似是被它们嫌弃,所以就将他暴力吐出。
还在他不明所以时,场景再换。同样的一扇窗,同样的暗渊,可不同的是暗渊那里有着红绿色跳动的光,以及一群与陈浩笙一般粘腻的人,他们在向陈浩笙招手。
陈浩笙下意识的想伸手,可突然他扭头发现那扇窗的窗边,有一股热气腾腾的清流,光是看着都很沁人心脾,他想,倘若我要是清洗一番,能否洗去这一身的污垢呢。
可当他再次转身,那些红绿灯光下的人目光闪烁,挥着的手逐渐向他伸来,陈浩笙一时有些分不清,他们是想让他过去,还是想让他将他们拉出来。
可不得陈浩笙想出什么结果,他的四肢已然是被他们牢牢抓住,无数种粘腻的液体在触碰间混合,身子越发沉重,逐渐他寸步难行,他们用实际行动告诉陈浩笙,目前的他们想要带他走。可陈浩笙的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走,不能走,不能走,就这样一直重复着………
没有人知道那是谁在说话,陈浩笙的大脑此时混乱不堪。他忽然想起这不过是一场梦,那为什么不能自己醒来。
7:28陈浩笙终于醒来他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这场梦终究不是自己醒来的,他胃部的痉挛也越来越厉害,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有疼痛仿佛才能证明他还清楚地活在这个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