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送走许夫人,在木炭铺子忙了大半日,同高掌柜和丁管事安排青木白炭送货的事,木炭铺子装不下那么多炭,今日各家下了定,日后还需从庄子上运过来送到各府上去。
丰县庄子上人手有限,沈皓月叫左山和左海去帮忙,还叫玉枝在外头请了六个人手,高掌柜的两个儿子也来帮把手,尽早把炭送上门,收回后面的银子。
“高掌柜,我看账面上,黑木炭恐怕卖不到半月了,炭窑子那边可还有余货?”沈皓月按现在每日卖出的木炭斤两算的,越往后柴火短缺的人家会更多,现存木炭能撑的日子只会少不会多。
高掌柜道:“先前小的就问过了,东家说没有了,前几日最后的存货被人高价买走了。”
沈皓月只得作罢,先去临江阁,再另想其他的法子。
从早膳后到半下午,沈皓月一口东西都没有吃过,面对临江阁的菜,饿得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了。
“你这是饿了几日啊?”李君歌端着一杯小酒瞥沈皓月。
沈皓月口里全是鸭肉,吴三姑娘这道醉鸭真是一绝,鸭肉
煮得软烂,一抿脱骨,酒香四溢,却完全没有酒的味道,入口反倒是酱汤味更重。
“三姑娘都狼吞虎咽,足以见得吴姐姐的手艺好呀。”王招财端一碗樱桃煎放在桌上。
“你怎三句话不离吴姐姐?”李君歌近日来临江阁的次数多,每次来,王招财都是一口一个吴姐姐的夸。
沈皓月连着吃了两块樱桃煎,梗在喉咙里,赶紧端起旁边的果子酒一口喝下半碗。
“你可收着点吧,虽这果子酒不如寻常酒醉人,可你那酒量,也喝不了几口的。”李君歌挪走酒坛。
沈皓月口中还留有果子酒的清甜,怪不得近来不少女子来临江阁喝果子酒,吴三姑娘酿的这个酒真好喝。
“你好意思说别人的酒量,上次喝醉了抱着顾太傅不放的是谁?”沈皓月睨了一眼李君歌。
李君歌嘿嘿笑两声,“这你就不懂了吧,我那哪是醉了,分明是装醉趁机拿下顾太傅!”
“拿下了吗?”沈皓月可听说顾太傅前些日子拒了谢贵妃的侄女,那可是名门谢家的闺女,多少男子抢着求娶的。
李君歌愁苦着
一张脸,“顾太傅啊,就是山尖尖上那最高枝头的花,可难摘了!”
沈皓月偷笑,顾太傅这是要一心一意忧国忧民啊!
“顾太傅?隔壁雅间的顾太傅么?”吴元音走进雅阁,坐到桌边倒酒喝。
李君歌的眼睛瞬间亮了,“顾太傅在隔壁?”
“你声音再大点,估计他能听到你在这里。”沈皓月打趣道。
李君歌起身要往隔壁去,顿了一下,泄气坐下来。
沈皓月惊讶,“你怎不去找你的顾太傅。”
“什么我的顾太傅!我才不要他!”李君歌故意大声,生怕隔壁听不到。
沈皓月和吴元音相视一眼,会意了,吴元音也故意用不大但是隔壁能听到声音问:“怎么了?看来李小将军有新欢了?”
李君歌瞧着吴元音和沈皓月的眼神,接话喊道:“对呀,新欢,我瞧上别的公子了,长安城男人多得是,顾太傅以为他是谁啊,每天冷着一张脸,跟谁烧了他的家一样,还训我,我才不要跟他玩了。”
“噗!”沈皓月差点没把果子酒喷出来,玩?表姐啊,你当自个几岁呢?
“吴
姐姐,”王招财跑进雅阁,夺过吴元音手中的酒杯,“你怎么吃冷酒?这冰冷的天,冷酒伤身子!”
吴元音随意道:“这酒不过是没有温热而已,并不冷。”
王招财还是不许,酒壶也抢走了,“我去给姐姐提一壶温酒来,姐姐别喝冷的。”
“不用……”吴元音手滞在半空,王招财已一惊一乍跑出了雅阁。
沈皓月低眼看了看手中的冷果子酒,放下了碗。
李君歌抓起手边的空酒壶,盯着看了好一会,瘪嘴哭起来,“我喝的也是冷酒啊,还喝了好些,怎么没人关心关心我!”
沈皓月笑道:“君歌表姐这是又醉了?”
“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李君歌仰头灌下半壶果子酒。
吴元音有些担心,问沈皓月,“不,管管她?”
“等下自有人来管她的。”沈皓月笑得更深。
这时许长庚进来雅阁,整张脸冻得刷白,衣袖也乱了,像是跑过来的,瞧见沈皓月在笑,他靠门边喘气,倒是不知说什么了。
许长庚在家听闻母亲找了沈皓月,从母亲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母亲和沈皓月
见面发生的事,他着急跑来。
“母亲去找你了?”许长庚理顺了气息走到沈皓月身边,声音轻柔带着歉意。
吴元音瞧许长庚像是有话要说的,起身叫李君歌一起出去,李君歌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