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起身向沈老夫人福礼。
“正巧琴儿病了,叫了大夫来瞧,耽误了些时候,叫王妃等了。”沈老夫人向安阳王妃弯腰致歉,只字不提许夫人也在这等的。
柳氏把沈老夫人的位置放在许夫人跟前的坐塌上,“许夫人一早就来了,也是说上清斋瞧着像在忙什么,不便叨扰,就先来了王妃这里,王妃叫人去请老夫人来,省得啊,上清斋进不了客,这来来去去的麻烦。”
许夫人确实从沈府那边过来怡园的,可全然没有先去上清斋,再来安阳王妃这里的想法,若不是柳氏请她来王妃这里,她准备能躲一时算一时的,她心下明白,许长庚已高中进士,还入了翰林院当值,按先前的约定,许家是该来沈家议亲的,只是她更想等着白家的音信。
“我先前就同你道,皓月年岁正好,长庚也是个好孩子,他们从小定亲,王爷听了都说是一段好姻缘的。”安阳王妃直言,她瞧着沈老夫人和许夫人这不对付的神情,自个没功夫还说和她们的关系,直接搬出王爷来促成这段婚事。
“许夫人就那么一个儿子,看得重呢,想来也是同我一样的心情,皓月还小,
我是很舍不得她这么快嫁去别人家的。”沈老夫人话中刺许夫人。
沈皓月低头喝着茶,内宅女子,谁不是听了谎话能不眨眼睛呢?
“老夫人啊,女子嫁错人受苦,嫁对人就是享福,许夫人是个和善的,许家公子秉性也好,还从小就疼皓月,这早些嫁过去不是早些享福的?”柳氏笑了道,“皓月好福气啊。”
沈皓月抿嘴笑,沉默问‘您是怎么知道长庚哥哥从小就疼我的?’
许夫人如何听不出沈老夫人言语中的刺头,碍着王妃在,这桩婚事王爷也知晓了,她自是不能得罪了安阳王府的,“我和老爷这几日一直在备礼来议亲呢,长庚高中后,来家中道贺的亲朋好友多,我和他父亲一直忙着,昨日还合计这找一个好日子,来沈府议亲的。”
“瞧瞧,和王妃想到一处去了,王妃自从认了皓月这个干女儿呀,那是事事都上心的,昨日还叫人看了历,说是下月初一是个好日子的。”柳氏道,亲自端茶给沈老夫人,“何不就那日,许家来议亲,两家人在沈府摆个宴?”
沈老夫人还想着年节后两家人再坐一起商量,这柳氏一说就是下月初一,今日二
十六,下月初一可没几日了,她本还打算要沈皓月给沈二爷找一门合适的亲事之后再与许家议亲,这爹和女儿前后定婚事怕叫人笑话的。
柳氏见沈老夫人不回应,继续道:“届时王爷和王妃也是要出席的,王爷昨日还说要见一见许家那位公子,是不是个合适皓月的。”
沈皓月回想,安阳王爷是个神秘的人,整日在屋子里研究画作,他来了怡园之后,她才见过王爷一面,怎在柳氏口中,王爷好像比她亲爹还要操心他的婚事些?
“王爷难得有空的,能来为皓月相看夫君,是皓月的福气。”沈老夫人不情不愿,却不得不答应。
沈皓月这些日子听到对自个最多的评价就是‘福气’,她自知道王妃有意促成她和许长庚的婚事了,自个也不用操心,就安静看几位长辈相互较量斗劲。
王妃瞧这事大多要定下了,对许夫人道:“皓月这孩子,我们都舍不得的,许夫人和许老爷可要好生准备。”
沈皓月可没看出王妃怎么舍不得她,倒有些巴不得她早些嫁去许家吧?
许夫人连连点头道:“是是,王妃放心,皓月自小是我看着长大的,心疼还来不及呢
。”
沈皓月理解许夫人想为许长庚找更好的夫人,哪家女子家人不也多方相看挑更好的夫婿呢?于世人而言她嫁给许长庚算得下嫁,她并不在意,不过是于她而言,挑选夫婿重心意,他知道许长庚待她好的心是真的,多少豪门望族顷刻间崩塌,眼前看到的富贵未必能长久,但只要夫婿品性与心意在,她好好经营,日子就不会差。
许夫人从安阳王妃处回到许府,连着吃了两大碗饭,许老爷回到家瞧着许夫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夫人,这是怎的了?”
许夫人不甘愿道:“今日去了沈府安阳王妃那,这王妃也不知为何,就瞧上了我们家长庚,要促成皓月与长庚的婚事,我哪好驳了安阳王府的面子,答应了下月初一两家议亲。”
“这是好事啊,长庚入了翰林院,婚事又定下了,这不是双喜临门的好事么?”许老爷开心地坐下,唤下人取酒来,就着许夫人方才剩下的小菜喝点酒。
“白家那边算是没缘分了。”许夫人满脸失落。
“皓月已不错了,还认了安阳王府做干女儿,夫人莫要要求太高。”许老爷劝慰道。
徐夫人瞪眼,“哪是我要求高,白家也看上了长庚的,再说了,长安城哪个侯府王府的没认干女儿干儿子的,不过虚名,起不到实用,安阳王爷还是个闲赋的,日后于长庚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