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类似于这种募捐的活动,倒也不是大家都不愿意去做,而实在是这种活动做了之后,好处没有多少,反而可能会惹了一身骚。
慢慢的,京城中的人也就渐渐的不再乐意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了。
若真的是想做好事,那就自己捐点钱,或者弄个粥棚,要是想扬名,那更简单。
而像这种招呼大家一起来捐款,最先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不一定能够找到合适的人来捐款,反而很可能到时候因为捐款人的名单和数额闹了起来。
最简单的一个问题,谁家捐的多,谁家捐的少。看似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在京城之中,若是举办人没有沟通好,很有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导致了不对付的两家互相攻击。
到时候,提出募捐的那家人,很有可能就会被作为两家的眼中钉、肉中刺,被拉出来挡刀。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些人家原本就可能是互相之间有龃龉,让他们共同出来募捐,若是哪家不小心捐的多了,捐的少了,也是很可能会引起矛盾的。
除此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这善款的运用了。
善款运用,自然是会被大家盯着的,而一旦这钱款用不到合理的地方,很有可能就会被人用来作为攻击的靶子。
而实际上,这些善款究竟会用到什么地方,倒也不难看清。可是在用到这个地方之前,谁也不能够保证,就不会有其他损耗。
这种损耗,倒不是说谁家会故意在其中有贪墨的行为,而是善款募捐到了之后,买来的东西怎么算。
买来的这些东西,除了物品本身的价值,当然也是要包括买东西路上的损耗。不说别的,这中途的运输之类的,可也都需要银钱。
可是运输的这些银钱,究竟要不要算到募捐的善款里面?
若是算到募捐的善款里面,谁又能够保证这运输的费用就是没有错误的?日后又会不会被人抓住这一点弹劾?
可是若是不算到募捐的费用里面,这些物资的运送、保存,本身也是费了钱财的,总不能让组织了募捐的人,再去往里搭这一份钱财?
总之,公开募捐这件事情,好处少、坏处多,而且很有可能反而给自己家惹来麻烦,最后成为政敌攻击自己家的因由。
因此,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做了。
也是因此,听到许氏说居然有人要办募捐宴会的时候,周如兰才会如此的惊讶。
许氏也看出来了女儿的惊讶,就给她解释,“这一次,户部那边出事,空出来了许多的位置。”
周如兰就点头,这件事情她自然是知晓的,在京都之中闹得还挺大,而且沈文安去自己那里,打的不就是想要从中牟利的主意吗?
见女儿能听明白,许氏便又继续说道,“这些职位,有的是经过朝堂诸公商议,公开选出来的。自然就有一些,是那些人家凭借着某些人情关系获得的。”
这些倒也是不难理解,毕竟这京城之中的那些官职,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靠着个人能力和评级。
更何况,真靠着评级,这评定等级,本身却也是一个带有主观的行为。
不过听许氏这么说,周如兰倒是有了猜测,“他们是有了什么想法吗?”
许氏感慨了一下自家女儿的敏锐直觉,便也跟她解释道,“有几户人家,这位置坐的有些虚。”
倒也不是说就完全没有那个资格,但是显然也是无可无不可,而且更偏向不可的那一种。
周如兰就点头,表示理解,“是他们想出来的主意。”
许氏点头,“不知道是哪家提起的,这几家人就想着,共同办这么一个募捐的宴会,说是替灾区那边募捐些银两,缓解灾区民众的压力。”
这个理由,听起来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是,周如兰很是好奇,“其他人家居然也愿意他们这么做?”
这种沽名钓誉的行为,其他人家想来应当会想尽办法去制止才是,再不济,也是忽视掉,又怎么会允许他们以这个为理由。
说到这个,许氏也是有些觉得好笑,“这些人家加起来,也算是比较有能量,并且提前就说好了,到时候会在灾区那边立一个巨石,将所有捐赠的人的名字都写在上面。”
听许氏说到这里,周如兰就明白了那些人的看法。
一方面,是给这几户人家一个面子,另一方面,则是会在灾区那边留下记录,对他们自己也是有好处的,这也就难怪这些人家会同意了。
许氏跟女儿说起这些,也是想着让讨论前去看看。
能参加这些宴会的,总不能所有的人都是太过离谱的,而且就算真是离谱的,也就当是出去散散心了。
周如兰自然明白许氏的意思,便也答应下来,从许氏这里拿了请帖。
确定了时间之后,又问起了周砚。
周砚那边,还是许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