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望了沈文安一眼,“侯爷今日如此繁忙,本宫前来,都未曾见到侯爷。”
这话倒纯粹是找事。
皇后刚过来的时候,沈文安也在门口接驾。
沈文安没想到皇后会这么直白的指责自己,脸上一时有些僵硬,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只笑着赔罪,“今日来的客人有些多,如兰与皇后娘娘也许久未见,下官便想着不来讨这个嫌。”
皇后只淡淡看了沈文安一眼,没再与他说话,转而笑着从周如兰手里抱过沈云舒,“小云舒,姨姨抱着你过去。”
饶是周如兰,也未曾想好友会如此作为,一时眼圈红了红。
这些年她远离好友,真的是做的错了,太错了。
沈云舒躺在漂亮姨姨的怀里,忍不住拿小脸蹭了蹭姨姨,露出无齿的笑容,对着姨姨笑,又伸手去抓娘亲,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
自方才起,太子就默默跟在皇后身边,见此,脚步微移,给周如兰留下了空来。
周如兰感激的看太子一眼,跟上皇后。
众人也没想到皇后会抱着一个小女婴,一时间互相看看,目光又热切了一些。
先前只有几人来同自己道贺,林霜儿便已经极是不满。
她生的可是儿子,是侯府未来的继承人。怎么这些人一点都不过来巴结自己,反而去看那个死丫头。
看着那些人目光热切的看着周如兰和沈云舒的方向,却没人敢上前,林霜儿只觉得牙龈都要咬碎了。
也是在场的人不知林霜儿心中想法,若是得知在她心中,将去看孩子的礼貌行为,认定是巴结,只怕当场就有人不屑的呸她两声。
承安侯侯位都是靠着自己妻子保住的,真以为他有多大能耐呢。
心中不满,林霜儿就有意抱着孩子往前,口中还叫着,“侯爷,耀儿这会儿正醒着呢。不若就先为耀儿举行仪式。”
满月礼的仪式,其实主要就是为孩子祈福,并不复杂。
沈文安很是心动,上前就要去接过沈耀。
只是,刚抱着沈耀转过头来,便对上皇后似笑非笑的目光,与皇后身后婢女宫女凌厉的视线。
宫女轻斥一句,“沈侯爷莫要忘了礼数。”
一个靠着妻子的侯爷,居然敢走在皇后身前,让皇后在他后面,这是胆子有多肥。
林霜儿却不懂这些,只以为是说嫡庶之分,面上委屈,“小姐虽是嫡出,可是妾身生的是儿子,是以后侯府的继承人。于礼,也应当是耀儿先举行仪式。”
“是吗?”皇后声音不变,冷冷的看向沈文安。
沈文安方才转头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很是后悔了。
又听宫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他,不由得脸色更是苍白。
此刻听得林霜儿的话,便赶忙将之作为台阶,“耀儿毕竟是男娃。”
言下之意,沈云舒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就算按地位,也是在男娃之后。
皇后冷笑一声,“我倒不知,我朝以性别为尊。先尊性别,再论礼数?”
本朝文人风重,对于嫡庶虽不至于到魔怔的地步,却也都普遍更看重嫡出的利益。
本质上也是为了家族的繁衍以及权势的过渡,不至于使得家族因为争夺家产而败落。
“这嫡庶只在同性别……”沈文安还想要辩解。
“沈大人今日,非要走在孤与母后之前?是不是没有父皇在此,沈大人就觉得孤与母后并不值得沈大人尊重。”谢忱在后面冷冷开口,直接击在痛点。
沈文安三番两次想要让儿子先举行仪式,一方面是对儿子的看重,另一面也是想要下周如兰的脸面,甚至为此魔怔到想要走在皇后跟前。
可以说他是本身魔怔,但是一旦有人指出,那便是他大不敬。
观礼的人有些已经面带不屑地看着沈文安。
今日过来观礼的,有沈文安的同僚,却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
大多数人还是冲着周如兰和将军府的面子才来的,没曾想见到这么一出。
“沈大人志向高远啊。”有人悠悠开口说了一句,却是为沈文安的大不敬又加了意图不轨的揣测。
沈文安惊得险些将抱着的孩子摔在地上,赶忙将孩子塞回林霜儿的手里,“是下官一心只想着男女有别,倒是下官糊涂了。”
沈文安想要糊弄过去,可惜皇后和太子都不是那么轻易就轻拿轻放的人。
“是吗?那回头孤要向父皇请教一番,大人今日所为,有何立足之点。”
心头一跳,沈文安赶忙转移话题,“这吉时已到。”
皇后压根不搭理他,径直往前走。
宫女在旁边,直接伸手把沈文安扒拉开,动作毫不惜力。
皇后行经之地,本就需要清场,宫女这行为完全守礼。甚至,如果有过于迂腐、刚直的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