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灶就出在那《九龙图》上。
《九龙图》跟了他二十多年,忽有一日烟消云散,不见了踪影,这就好比截断了他一条腿,这还得了?
不行,这种情况要不得。
这几天,有事可做的时候他的情况还好点,只要他手头上没事做了,愁绪便攀上心头,在他心里翻江倒海。
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出大问题。
陈海望着天花板,沉思良久,他眉头逐渐舒展。
要不,回趟昆吾山找掌门师尊瞧瞧?
打定主意,陈海心里那块巨石总算是落了地。
随着他心里那根弦这么一松,困意就如涨潮般朝他袭来。
再加上怀里抱着个女孩子,软乎乎香喷喷,且暖烘烘的,要多舒服就多舒服。
一不留神他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外面早就黑了。
他刚想起身,忽然发觉自己胳膊麻了。
他偏头一看,发现王澜溪霸着他一条胳膊,睡得香甜。
陈海试着把胳膊抽出来,岂料他刚有所动作,王澜溪便被他惊醒。
大眼瞪小眼,喘息中,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总是这么僵着也不是事,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陈海试探的问:“你饿不饿?要不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大概是因为刚醒,王澜溪大脑还在启动中,整个人还是懵的。
她下意识往她觉得舒服的地方钻了钻,以前她钻的地方是被被窝,现在却是个大活人。王澜溪猛然睁大双眼,哇呀呀怪叫着爬起来。
陈海拿手撑着脑袋直勾勾的瞅着她,在一旁不说话。
“你……你……我们……啊!”王澜溪支支吾吾的说到最后索性捂住脸,背对着陈海躺下来。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陈海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王澜溪闹哄哄的脑子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下来。
“咱俩这关系到底该怎么算?”
终究她还是问出了这个她一直纠结的问题。
陈海其实也在纠结。
总不能学渣男做派,脱裤子时甜腻腻的叫人家小宝贝,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吧?
“还能是什么关系?当然是男女朋友关系!怎么着?你还想骑我脑袋上当我主子?”陈海伸手要去搂她,王澜溪赶紧将他推开。
“那你未婚妻怎么办?”
“反正又没有感情基础。”陈海嘴上无所谓,心里想的却截然相反。
打小掌门师尊就时不时把白绫的照片拿给他看,告诉他这是他未来媳妇。
他念叨这事念叨了十几年,岂能那么容易放下?
“没有感情基础,那就是指腹为婚了?”王澜溪问。
“算是吧。”陈海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要不是撞上今天这事,他也不会重新审视跟白绫的关系。
这一审视,他就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明明就没怎么跟白绫打过交道,更谈不上有多了解她这个人。
为什么他就一直觉得这辈子非娶白绫不可?
没道理啊?
总不能因为白绫有张漂亮脸蛋吧?
他茫然无措。
他焦躁不安。
王澜溪感觉怪怪的,忍不住靠过来并且把手放在他脸上,目光柔情似水。
这时陈海突然把手搂在她腰上,王澜溪表现得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俩人目光相接。
陈海突然吻上她的唇。
王澜溪眼睛睁的更大了,她不是没想过反抗,但是在陈海野兽般极具侵略性的索吻下她的心软化了。
——这是我跟大叔在运城的最后一天。
——回到枫城,或许一切都变了。
——所以放纵一下也能被允许吧?
——是吧?
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
慢慢的,她开始回应陈海,用她那生涩的吻技。
闷不透气的世界在她眼中变得生动起来。
窗外,月也可爱,云也可爱。
海边沙滩上升起璀璨的烟火,万千男女的呼喊声交汇在一起。
请听,他们在歌颂年轻,歌颂爱。
今晚的运城很美。
王澜溪也这么认为。
……
龟田新武嘴角在抽搐,胸中怒气如潮,鼓荡不休。
幽幽茶室内,香炉升起袅袅白烟。
龟田新武握在武士刀上的那只手张开又合起,反复三次他猛地拔出武士刀,捧过头顶,跪伏在草席上。
刀身光滑如镜。
一个身穿绯色巫女袍的少女从他手中接过那把武士刀,双手持握,精致的脸庞肃穆非常。
“威尔逊真没死?”龟田新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