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半仙边在福地里忙活,边嘀咕:“你这么求没用的。”
“试试嘛,也许天爷听到了呢。”
陈小满一点不气馁。
还在嘀嘀咕咕的。
张半仙看了眼福地里的河。
之前有一整条河的水,自从淮河干了,小满偶尔会把水放进村里的井里,让村里人能打水喝。
几个月下来,河里的水也几乎没有。
再这么下去,不知道要渴死多少人。
张半仙想着,手上的动作更快。
嗯,他还要帮小满炮制各种药膏。
半夜。
淮安大牢里。
不少人陆续跑过来,把柴火堆在大牢里。
趁着大牢里的人都睡着后,往柴火堆上泼了不少油,拿起火把点燃。
牢里的人被烟呛醒时,大声呼喊救命。
嘈杂的呼救声中,一个虚弱的男子睁开双眼。
瞧见牢房里的火光,他满眼惊讶。
四处飘散的浓烟把他呛得咳个不停。
他用衣袖捂住口鼻,大声呼喊:“狱卒在何处!”
牢房里的犯人们也在大声呼喊。
往常有动静就会过来查看的狱卒们今日完全消失了。
好像无论怎么喊,都不会有人出现。
“他们想把咱们活活烧死!”
一个犯人大声道。
恐惧、不甘、慌乱,绝望……
各种情绪在牢房里蔓延。
甚至还响起了哭声。
王县令心头一震。
为了烧死他?
可牢房里还有许多无辜之人呐!
脚下传来钻心的疼痛。
王县令放下袖子,撕心裂肺大喊:“快逃!全逃出去!”
“我们都被困在一个个牢房里,怎么逃?”
旁边的一个犯人绝望道。
“只能等死!”
“我再有半年就要出狱了,为什么要让我死在这儿?”
王县令死死压着自己的大腿,被烟呛得连续咳了几十下,终于缓过来。
“我们的牢房是木头做的,躲在角落,等烧出洞了就往外跑!能活一个是一个!”
“没用的,到处是烟,我们很快就会被呛死。”
“牢房大门锁起来了,我们出不去的。”
大家都绝望地呼喊着。
王县令心头也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想大家活下去,可是他们说得对。
他们被困死在牢里了。
根本等不到火烧过来,他们就会被烟呛死。
牢房里的烟越来越浓,呼喊声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连续不断的咳嗽声。
王县令几乎快晕过去。
他无力放下手,却无意中抓到一个荷包。
空空的荷包,给了他极大的勇气。
他还没扳倒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怎么能就这般认输?
世道已经如此不公,他就这么任由他人祸害无辜之人吗?
就算希望再渺小,他也要努力活下去。
王县令只得大声道:“把窗户烧开,从窗户爬出去!”
牢房有不少方形的小窗户,用木栅栏拦起来,防止有人越狱。
以前他们徒手没法弄开。
可是今天不同,今天有火。
能把窗户烧开。
只要把栅栏烧开,窗户就足够一人爬出去。
在生死面前,犯人们表现出惊人的团结。
有人将烧着的木栅栏拔下来,点燃窗户上的木栅栏。
干燥的木栅栏很快烧着。
他们等不及栅栏被烧断,直接用火把去砸。
一个人累了,就换一个人。
很快,窗户上的栅栏被砸出去,连带着火也被砸出去。
最前面那个牢房的人纷纷从窗户往外爬。
后面牢房的人见状,赶忙呼喊他们求救。
前面牢房的人把火把一一递过去。
眼见爬出去的人越来越多,王县令大大松了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
念头才起,旁边的人递过来一个火把。
“县太爷您也赶紧把窗户弄开逃出去吧?”
王县令苦笑着摇摇头:“我逃不了了。”
旁边的人同情地看向他。
县太爷的牢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大家就算想救他也救不了,还会连累自己没命。
再说,他们都是县太爷抓来的。
真论起来,县太爷还是他们的仇人。
犯不着为了县太爷拼命。
这么想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