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说过漠北人很狂,但没想到他们能狂成这样,老太傅的遗体甚至还未出殡,他们却还敢对其余臣子下手。
入夜,万籁俱寂。
一支带着火光的箭头在天上划出一抹半圆的弧度,而后直直地落入尚书府内,但却归为寂静。
因为不知是不是赶巧,箭头刚好落进了小池塘里,熄了火。
漠北来的四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不仅没有看到火光冲天的样子,也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动静,心存疑惑的他们又往里面射了两箭。
这次他们瞄准的是中厅附近的一个阁楼,但箭头不知怎的,在即将落到那个阁楼上时竟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擦着阁楼而落,再次一头扎进水缸里面。
“怎么回事?”
“不管了,直接杀!”
在他们简单粗暴的讨论过后,漠北的精锐掩护着伪装成惑的男子冲进尚书府。
四人的动作很轻盈,更让他们觉得惊讶的是,今夜的潜入是他们执行任务以来遇到的最顺利的,即使不去声东击西,也完全没有人发现他们。
他们落地的地方是个精致的小院,院中布局精巧,有山石点缀和潺潺流水,在这静谧的夜里流水声格外清晰。
几人藏到暗处往房内看去,昏黄的烛火倒映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因为蜡烛在动,所以这小身影也显得影影绰绰的。
伪装成惑的那个男人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兴奋起来,眼里划过一抹残忍的情绪。
虽然不是他们的目标,但当成个开胃菜也不错。小孩子的哭声会吸引大人,也刚好能让人目睹他们的犯罪经过,最重要的是他喜欢虐杀孩子,特别是那些被养的金贵的,身上的肉像豆腐一样一划就开,杀起来毫不费劲但却能从中体会到极致的满足。
几人对了个眼神,压低着身子慢慢往屋子靠近,每一步都做到了完全的寂静无声。
一黑衣人把耳朵贴在窗子下面,细听里面的声音,最开始响起的是一声小狗叫,随之,稚嫩的孩童音也紧随其后响起:
“小灰灰,不要叫,会把人吓跑的......”
男人半蹲听了好一会儿,里面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传来,在确定里面只有一个孩子之后,他对着同伴打了个进攻的手势。
紧接着,左右窗边的两人破窗而入,伪装成惑的那人一脚踹开了房门。
殿下说了,闹得越大越好,所以他这一脚用的力气极大,但谁知这门压根就没有闩,导致他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门外放风的人在他们进去后就换了个位置蹲守,他往院子里四处看了看,瞧见了假山那里种的几棵青竹。
茂密的竹叶挡住了身后的墙头,所以那个位置极其隐蔽,而且墙头也高,站在那里可以将整个院子的情况尽收眼底,似乎还正好对着窗户。
这位置就像是给他这种放风的人准备的黄金宝座,这么好的地方他不去都可惜。
没有丝毫犹豫,男人往那里走了过去。
他站在青竹的阴影下,摩拳擦掌准备跃上墙头,然而在他抬头的那一刻,一个身穿暗色衣服,笑起来脸圆圆的青年在他刚才选中的那个位置笑眯眯地低头看着他。
对上他惊恐悚然的视线,青年抬脚对着他的脸狠狠踹了下去。
“眼光还挺不错的,一眼就看中我的黄金宝座了。”
此时,屋内——
手持武器的三人进去后,看见的是在床上抱着只小灰狗的奶娃娃,面白如玉,脸蛋幼圆,像个仙童一样,精致得像是浑身都散发着仙气儿一样。
看见他们进来,这小东西竟然也不害怕,歪着脑袋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看,似乎有些好奇,那小灰狗也是,在她怀里叫也不叫。
三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随后握紧了手中的剑,两人警戒,一人拔剑阴恻恻地走向前。
他面露残忍的杀意,戴着潦草的假发显得他跟百姓口中防止小儿啼哭的妖怪一样。
这么小的孩子,不谙世事所以不害怕很正常。
就在他举起剑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吱呀”一声,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紧接着,三人连忙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在他们惊魂未定的视线中,一个十六七岁身穿玄色衣裳的少年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他手持冰白长剑,容颜冷傲的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看着他们。
这少年虽贵气逼人,但身材挺拔,沉稳的脚步以及呼吸声告知他习武之人的身份
“我说各位,大半夜不睡觉拿着玩具剑逗我妹妹笑呢?”
不知道卷卷笑没笑,反正鱼确之是被这警惕的三人逗笑了。但如霜华般的长剑反射出的却是他锋芒毕露的眼眸。
漠北的人要是在这时候还不明白自己是被埋伏了那可就太蠢了,他们三人不做任何犹豫,直接选择从窗子逃跑,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是要让他们绝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