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取什么名呢?连着好几天,曹髦都在想这个问题。也是连着好几天,曹髦都在跟这个小家伙打交道,小家伙的眼睛能睁开了,但也只是躺着不动,对外界还没有什么反应。可架不住曹髦的喜欢,有些时候,皇帝什么都不干,就是坐在小家伙的身边,看着他熟睡,就是这样也让人觉得开心。这是曹髦第一次放下了国家大事。嗯,当然,也不能说曹髦如今所做的事情就是小事。这可是曹髦的嫡长子,很可能是大魏将来的太子以及新皇帝,只要不夭折不造反那继承权就是稳稳当当的。曹髦对他重视也是合理的。曹髦这些时日里很想给儿子取个名,可读书破万卷的曹髦,在这方面似乎实在没什么天赋。这名不能取得太简单,因为他的继承权太靠前,名字太简单的话,往后登基了就很麻烦,需要避讳的东西一大堆。而且还得考虑寓意。就在曹髦还在看着自家小子的时候,外头传来了钟会的声音。曹髦即刻派阉人去将那厮给带进来,免得成济跟他再起了什么冲突。钟会走进了西堂,朝着曹髦一拜,曹髦笑着示意他靠近些。钟会缓缓走到了皇帝的身边,低着头,就看到了那熟睡的小家伙。钟会恍然大悟,在曹髦不解的眼神里,钟会开始认认真真的审视起了小家伙,从头到脚,甚至还想要掰开嘴巴看一看。曹髦急忙拉住了他,他有些不悦的说道:「士季这是做什么?」钟会笑着说道:「陛下勿要着急,臣只是好奇。」曹髦觉得,这厮很可能是在查看将来的太子是否有隐患或者缺陷,可曹髦并没有说破。钟会跟着曹髦看了会,便感觉无聊。钟会不喜欢孩子,甚至可能不喜欢女人,他会对这个孩子多看几眼,也只是因为这孩子可能会成为将来的继承者。曹髦令宫女看好自己,自己则是带着钟会前往商谈要事。钟会这才笑着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啊,这几天,朝中大臣们格外的忙碌,纷纷去拜见王昶,诸葛诞等人。」曹髦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拜见他们做什么?」「希望他们能出面来劝谏陛下啊。」「劝谏?」钟会解释道:「他们觉得,陛下对孩子太过宠爱,这是不应当的,不能因为孩子而耽误天下大事,更不能对孩子过于宠溺放纵」「宠溺放纵??他还没名字呢!」钟会很是平静,他说道:「陛下也要理解这些人,他们也实在没有其他的本事了,更没有其他能做的事情」天子无家事,大臣们盯着皇帝的一切大小事情,在教导皇子的方面上,大臣们普遍是不希望皇帝会宠爱孩子的。毕竟,这个时代的家庭教育里,父亲一定是个严肃的形象,父与子,得像是君与臣。君王与群臣的关系也很是微妙,此刻还不会用父子关系来形容君臣,一般是用夫妻关系来形容君臣。很多大臣郁郁不得志,就喜欢写点得不到宠爱的女子形象。等到坐下来之后,钟会方才说起了自己那要紧的事情。「陛下,吴国有大臣在私下里与我书信,想要归顺」钟会一坐下来,就从衣袖里拿出了书信来,递给了面前的曹髦。东吴有两个时间段,叛逃的大臣极多,分别是在孙綝执政和孙皓执政时期。不同之处在于,孙綝执政时,叛逃是个人行为,通常都是直接带着亲信上船跑魏国,可到了孙皓时期,就是直接领着私军一同跑,除非是有仇,不然就不会将族人丢下来。孙皓开始逐渐发力,吴国内已经有大臣开始想要逃到魏国这边来了。随着魏国的强盛,吴国的衰败已经是愈发的明显,而新皇帝孙皓的仁政也是某种助力。孙皓上位之后,大族重臣的生活就变得多滋多味了起来。孙皓彻底终结了他们原先那枯燥的生活,给他们带去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惊喜。孙皓强行要求国内两千石以及以上的官员都要将女儿送进皇宫里,又天天开宴会,逼群臣喝酒,而且必须要喝够七升,若是喝不下,那就让人灌酒光是这宴会,就不知已经灌死了多少人。倘若是年轻人也就算了,想想那些大族的老者们,都一大把的年纪了,哪里能吃的下七升酒?哪里经得起孙皓这般折腾?吴国上下的情况很是割裂,那些被遣散回去的农夫们,被赏赐的甲士们都在感慨这位好皇帝,期待着往后的生活,而上层这些贵族们,简直是活在了恐怖片里,指不定什么行为就会要了你的命。曹髦接过书信,认真的看了许久,方才问道:「何人所书?」「听闻乃是尚书熊睦之子,在吴任议郎。」「尚书熊睦劝谏孙皓,希望他能少些杀戮,孙皓就令人用刀柄将他捶打成了肉泥」曹髦此刻也是沉默了许久。尚书啊,就因为劝谏,直接锤成肉泥??钟会此刻又补充道:「此人说想来投奔我大魏,我却没让他急着前来,我想,他待在吴国,或许会对我们更有帮助孙皓这厮,当真是令人捉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