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学,顾名思义,便是官方所认可的学说。当初古今文为了官学之争,差点动摇了后汉的国本。这经典是大族的立身之本,是他们进行学术垄断的工具,在没有掌握大权之前,显然是不能轻易去碰的。但是现在嘛,曹髦还真的就不怵这些大族会闹出什么事来。灭蜀之战,将曹髦的地位提升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地步,就是烈祖皇帝从土里钻出来,也得靠边站!曹髦原先只是得到了将士们的支持,而在如今,随着公田租种,原先大魏的那些佃户们,也是对曹髦感恩戴德,拥有农夫和士卒的支持,曹髦完全可以横着走了。曹髦召集了竹林的那几个兄台前来东堂。如今,竹林七贤已经被曹髦给拆散了,王戎因为收取贿赂,私自购置大量的土地而被抓捕,起码要服役到五十岁。山涛和向秀直接上岸,正式投奔了曹髦,成为了大魏的官员。他们两人如今都在尚书台内任职。嵇康也算是半上岸,他如今正在钻研王学,企图从里头找到能治愈自己前半生的东西,只有阮籍和他侄子还有刘伶他们依旧在喝酒。很快,这些人就出现在了曹髦的面前。他们大概是很久都不曾聚集在一起了。再次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他们看起来已经没有过去那般的亲近了。众人分别坐在了他的左右。等到他们行礼拜见之后,曹髦方才开口问道:“许久不见,诸位可还无恙?”“臣等无恙。”众人回道。曹髦心里很是感慨,还记得当初,他也是跟这些人坐在一起,当时的自己,小心翼翼,就怕得罪了他们,只想要得到他们的帮助。可如今,大事已成,自己跟这些人的关系却变得微妙了起来。曹髦对他们本人倒是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他们的学说和主张,却是曹髦必须要反对的。倘若天下有才能的人都去效仿他们,整日喝酒服散,往山林里跑,那还了得?直到如今,王学已经开始传播,可这几個人的影响力依旧很庞大。先前王戎被处置的时候,太学生们就已经坐不住了,很多士子至今都对判决不满,认为这是暴政。曹髦最先看向了嵇康。“嵇公啊,听闻您这些时日里苦读王学,可有收获啊?”嵇康跟其余几个人还是有些不同的,他认可隐世是因为他对现实的无能为力,并非是真的认同去山里隐居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当王肃给玄学重新注释之后,嵇康的思想转变极快。听到皇帝的询问,嵇康当即开口说道:“陛下,这些时日里,臣颇有斩获,已经对王公的学说了解大概,还在苦读之中”嵇康随即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太玄九赞,过去我们都只是认为这是自然的真谛,无用于现实,但是王公点播之后,我方才醒悟,九赞并非是只是讲述自然,也是在讲述天下,这是不能分开来看的,九赞讲述自然的变化规律,而看清这些规律,则是能用以治国”嵇康看向了几个好友们,认真的阐述着自己的想法。除却点头的向秀和山涛,其余几个人都没有言语。曹髦此刻大喜过望,他开心的说道:“朕准备以王学为官学,招收相应的治经博士,我看,这件事可以交给您来操办了!”官学的设立通常有两种方式,第一种就是考核,往后的考核只能通过王学来参与,用于考核的学问自然就是官学,还有一种就是庙堂的太常等治学机构,以王学为主,招收治经博士。曹髦这次就是准备让嵇康来负责官学治经博士这一块,让他领着诸多钻研经典的人才们去研究王学,放弃对其他经典的研究,如此来增加王学的影响力。嵇康有些惊愕,他急忙说道:“陛下,臣尚且没有这般学识,可以让孔晁”曹髦摇着头,“孔晁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来操办,嵇公勿要推脱!”“这件事,非您莫属了!”说完,曹髦又看向了阮籍。嵇康是暴躁如火,而阮籍是沉稳如水,两个人很像却又完全不同。曹髦问道:“阮公啊,您可曾读过了?”阮籍平静的说道:“读了。”“可有什么收获?”“资质不足,尚无收获。”曹髦眯起了双眼,“原来如此,这大概不是因为您的资质不足,是因为您意不在此。”“这样吧,明日开始,你就跟着嵇公一同负责治经的事情,治王学。”阮籍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唯。”阮籍是真正的摆烂型人才,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皇帝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也不怎么反对,这跟嵇康就不同,嵇康是为了反对而摆烂,阮籍就有点为了摆烂而摆烂的意思了。当初曹髦很需要他来相助的时候,他也是不怎么出力,跟积极的嵇康完全不同。这对曹髦来说也正好,能不能说服你这不重要,只要能让你为我所用就是了。至于刘伶和阮咸,曹髦就没有什么想法了。一来,他们的名声没有其余人那么高,二来,他们的摆烂方式有点过分。因此,曹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