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使者匆匆走进了将军府。将军府内人来人往,步伐急促,皆低着头,神色匆匆。使者从这些人之中穿行而过,很快就来到了一处书房前。两位甲士站在此处,查看了他的身份,随即进去禀告。很快,使者就被他们给带进了书房内。走进了书房,就看到有近十个将领们坐在了此处,毌丘俭坐在上位,正等着他。使者赶忙行礼拜见了众人。随即将皇帝的诏令递给了毌丘俭。毌丘俭正要起身跪拜,而使者急忙说道:“陛下有口谕,大将军不必如此,坐着接令便是。”毌丘俭摇着头,认真的说道:“陛下的恩德,令臣无比的感激,只是怎么能坐着接陛下的诏令呢?这是对陛下的不敬!”他还是毕恭毕敬的跪拜行礼,然后接下了此诏令。使者心里忍不住感慨了起来,这才是庙堂可以仰仗的将军啊。像那邓艾,虽然很能打,但是他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绝对是不会行礼接令的。毌丘俭很快就看完了皇帝的诏令,随即让使者暂且出去等候,又令人好生款待。毌丘俭的言行很平和,虽然模样看起来严肃,但是一点都不令人觉得害怕,总是很亲切,眼神里没有暴戾,书生气很重,给人一种非常儒雅的感觉。就连这种只见了一面的使者,都不由得折服。毌丘俭看向了坐在周围的众将们,开口说道:“陛下的诏令里说起了交州的事情。”“交趾郡乃是交州的核心,交州诸地皆贫瘠,一郡之乱,就可以颠覆整个交州,只是,敌人距离交州很近,随时可以出兵,而我们想要接应却很困难,尤其是南中的将军霍弋,此刻还不在南中。”“而王镇南等人若是想要前往,还得突破敌人的防线”“如此下去,还没等我们的人接手交趾,敌人就要将这里的义军给消灭了。”其实这个问题,毌丘俭跟自己的将军们商谈过很多次,他们的看法跟庙堂是一样的,他们都觉得这次起义是個非常好的机会,只是,想要把握住机会却不容易。将军们都好奇的看向了毌丘俭,想要知道庙堂的解决办法是怎么样的。毌丘俭此刻笑着说道:“庙堂给了一个建议。”“攻打建业。”这一刻,将军们顿时沸腾了。好嘛,为了保交州就去打人家的王城??这是什么战略?这是为了交州准备直接灭掉吴国吗?这是哪个神人的建议啊?众人都有些懵,毌丘俭却说道:“我却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战略。”“我们的水军发展了很多年,却从不曾主动出击过,而若是过往,我们是不敢轻易跟吴人在水上相遇的,只是如今情况不同,他们的兵力分散,且建业没有能将镇守。”“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毌丘俭笑了笑,“我想,这大概是邓镇西的想法。”将军们恍然大悟,哦,是他提出来的啊,那就合理了。毌丘俭很是赞同这个战略,在孙綝之乱后,他这里聚集了很多水军将领。他看向了一旁的唐咨。“您认为,我们要如何攻打建业呢?”唐咨是吴国的将军,官爵达到了前将军,持节的高度,奈何,就因为孙綝的乱杀和恐吓,他逃到了魏国。在逃亡魏国的诸多吴国将军里,他的地位是第二高的。第一高的当然还是那位宗室镇军将军孙壹。只是孙壹如今在洛阳,是不会跟着大军出去讨伐的,他就像是一道旗帜,也轮不到毌丘俭来指挥他。这位唐咨作为地位第二高的将军,其实在魏国这里的处境很是尴尬。因为,他最初是魏将,然后叛逃到吴,然后再从吴叛逃到魏。很多人讥讽他,说他是“魏吴将军”。可唐咨也没有办法,为了活命,只能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毌丘俭却不同,他从不曾耻笑过唐咨,还曾严厉的要求其余人也不许耻笑他,在所有人都鄙夷唐咨,认为他没有气节,不值得相信的时候,毌丘俭又将水军交给他来操练。毌丘俭对他非常的好,唐咨故而也就安心在这里待了下来。当毌丘俭最先询问他的看法时,将领们多有不屑,只是因为毌丘俭在,不敢发作。唐咨心里涌过一道暖流,随即开口说道:“大将军,倘若是要威胁建业,那就不能再像平日里出兵时的那样,让艨艟在前,楼船在后。”“可以召集周围的船只,设立新的阵型,我们以楼船开头,以艨艟等快船居于两侧。”“如此进退自如,主舰在撤退时不会出现被追击的风险,同时若是要交战,我们可以确保艨艟能牵制对方的左右翼,让楼船能安稳突破防线”唐咨此刻分析了吴国常见的水寨,建业周围的水军部署,以及对方常用的阵型。唐咨对这些极为熟悉,因为,这些都是他曾负责去操办的事情。唐咨这是要自己来破解自己当初的防守部署,唐咨认为,吴国这些年里,其实对江防比较轻视,说轻视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战船足够强大,不必再通过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