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整日服散饮酒,不治政务,这样的人也能当县令吗?!”“罢免!即刻罢免!!”“国渊的孙子,就是这般的庸人吗?!”曹髦再次丢下了手里的文书,愤怒的说道。每天所接到的内臣上表,简直就是对曹髦的抗压训练。内臣们前往各地,每天都会带回大量的消息,这些都是关于各地官员的,而这些内容,曹髦看一眼都觉得愤怒。曹髦自认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他经历过很多的事情,也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但是,架不住这些奸贼一个比一个要可恨啊。纵然是司马师,看到这样的奏表怕是也要气的跳起来。张华满脸苦涩的看着大发雷霆的皇帝,随即主动去将被曹髦丢出去的文书捡起来。“陛下不能罢免。”“嗯?!”张华摇着头,“陛下,真的不能罢免。”“封丘的国县令,虽然服散怠政,但是没有害民贪污等举动。”“封丘在这些年里还是有一些成效的”“若是陛下罢免了他,那继承他位置的人,未必能做的比他更好。”听到张华的话,曹髦真的是有些绷不住了。就还真的是一個比烂的时代啊。不求官吏们有多好,只求他们烂的不过分?可张华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大魏的官吏储备不够,同时,就以目前的整体素质来说,像国县令那样只服散祸害自己,不怎么去祸害百姓的官员都是少见的。跟其余那些在地方作威作福,鱼肉百姓,疯狂囤积钱财的官员比起来,他甚至更像个人。曹髦此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的眼里甚至有种说不出的沮丧跟失落。内臣的所见所闻,仿佛给曹髦的雄心壮志泼了一盆冷水,让他顿时清醒了过来。曹髦已经从那种要治理天下,开辟盛世的梦里掉落到了如今这不堪的现实里。曹髦是知道地方很烂,却不知道已经烂到了这种程度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会出现如此不堪的局面,又该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呢?看着顿时安静下来的曹髦,张华的心里更是惆怅。问题不是如何去抓庸碌和作恶的人,而是抓了没办法更换换上去的未必会更好。而若是不管什么接任者的问题,一次性干掉,全盘换人,若是还不行那就继续干掉那也得有充实的储备啊。杀的太多了,那就没有人来接替了,难道要空着县令郡守的位置吗?让百姓们自生自灭??张华知道,此刻的皇帝定然是很不好受,明明知道地方的情况却不能去治理,这才是最令人烦闷的。张华清了清嗓子,正要劝说,曹髦却抬起头来。此刻的曹髦,脸上已经没有了多少愤怒,他再次平静了下来,眼神都变得纯净明亮。“那就罚他的俸禄,让他及时处置被怠慢的政务吧。”“陛下”曹髦摇着头,“茂先,无碍,朕知道,想要通过一次的清查就让大魏吏治清明,这怎么可能呢?”“若是这般有用,那也轮不到朕来动手,大将军难道就不懂得这些吗?”“朕知道天下的问题,可若是一次无法解决,那就分成多个步骤来解决。”“治理国家如同烹饪小鲜,火太猛,会坏事的。”曹髦认真的说道:“这次也不能说没有成效,好歹,我们对地方有了更好的认知,也确实抓出了很多罪大恶极的奸贼,也知道了哪些人可以重用,对各地的官员们也算是一次警告,他们不敢再肆无忌惮的做事了。”“每年来上这么一次,总有一天,情况会得到极大的改善的。”曹髦这番话像是在安慰张华,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张华只觉得有些羞愧,明明这些都是他们该去操办的事情,竟让陛下说出这样的话来。曹髦笑着说道:“无碍,你去派人将郑公请过来吧,朕有要事要吩咐。”张华领命,离开了此处。曹髦再次看起了奏表来,这次,他却没有发火,情绪很是稳定,他将手里的奏表分成了四种。杀,罢免,督促,提拔。请访问最新地址随着曹髦一篇篇的看起来,堆放在“杀”的行列里的奏表堆积如山,而“罢免”和“督促”的位置上各占一半,“提拔”这里只有寥寥几张。曹髦看着面前的奏表,再次翻看了起来,重新进行分类。当郑袤走进殿内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皇帝正在不断的翻看奏表,仿佛是在对比,随即又不断的更换他们的位置。皇帝面前摆放着四堆上表,随着皇帝的行动,这四堆纸逐渐变得平均了起来,差异也在变小。郑袤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跪坐在一旁,不敢打扰。曹髦也不知忙碌了多久,终于摆好了面前的奏表。他这才看向了一旁的郑袤。“郑公啊,今日朕才知道您平日里的不易。”郑袤急忙起身说道:“臣只是忙碌一件事,而陛下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怎么敢说自己不易呢?”曹髦摇着头,很是随意的坐在了郑袤的身边,他抚摸着下巴,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