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紞走出荀府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他的眼里满是恼怒。自己堂堂高门子弟,居然会沦落到无官可做的地步。那个郑袤不知好歹,真将自己当成了庙堂重臣!还有这个荀顗,不过是靠着阿谀奉承成为了尚书台重臣,现在就敢无视群臣,一心奉承,这样的奸贼,又能走多久呢?冯紞板着脸,上了车,马车转转绕绕,很快,就停靠在了一处府邸前,冯紞看了看周围,随即走进了府内。府内有十余人,他们过去是大魏的官员,而此刻,大多都是白身。看到冯紞回来,当即就有人询问道:“怎么样?荀公怎么说的?”“呵,他让我们好好读书,勿要过问庙堂大事。”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荀顗老贼,他有什么才能来执掌尚书台呢?”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冯紞坐在了众人之中,看着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看看那陈骞和郑袤,他们简直是大魏的头号奸臣!”“他们所任用的都是些什么人呢?农夫的儿子,不知经典,全无半点德操的小人,如今居然能占据我们的位置,陈骞狠厉,对贤人不留情面,郑袤少德,亲近奉承小人”当即就有人开口说道:“这两个人不也是陛下所任命的吗?说起来,这还是陛下”“闭嘴!”“安敢对陛下无礼?!”冯紞大声的呵斥了他,随即再次提醒道:“跟陛下作对,那是没有好下场的,起码在如今,是没有好下场的,我们要对付的人不是陛下,乃是蛊惑他的奸贼。”“谁要是敢再提起陛下,我便直接将他交给廷尉来处置!”冯紞的为人不咋滴,可他并不傻,在历史上的奸臣三人组里,他是少有的偷偷发育,不正面开团,只会背后捅刀的选手。他知道此刻皇帝刚刚处置了三公,高柔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无法轻易被撼动,故而,他们要调整战略,他们不是要从皇帝手里抢人事权,是要从郑袤和陈骞两人手里去抢夺。他们都是忠臣,陈骞他们能做的事情,他们自然也能做。当即,他们开始商谈起了关于人事权的事情“兄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陈稚皱着眉头,站在兄长的面前,眼里满是急切。“你这几天之内,就将该得罪不该得罪的人通通得罪了一遍,这是何苦呢?”“你知道孟公为人正直,在朝野里颇有名望吗?你居然将他直接拿下?”“还有其余那些人,他们跟父亲,大哥的关系都很不错,常常来往,你怎么可以对他们下手呢?”陈稚是真的想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各個大族之间都有联系,互相联姻,关系亲近,可兄长成了廷尉之后,就开始不留情面的拿人,抓了很多的无辜之人,家族刚刚开始崛起,盟友就被自己二哥给抓进去了。这以后若是出了什么变故,皇帝倒台,那自家不是得被狠狠清算?就算皇帝没有倒台,经过这样的事情,自家也成为了群臣的眼中钉,这可是要坏事了。陈骞放下了手里的奏表,抬起头来,看向了陈稚。“我如今担任廷尉,职责就是要惩治奸贼。”陈稚叫道:“兄长!为了官爵,就可以无视宗族利益了吗?”陈骞不屑的问道:“什么利益?”“这些蠢物能帮得上什么忙?当今我们宗族的实力是因为父亲的成就,还是因为你提到的这些贤人?”“看不清现实的蠢物!”陈骞有些生气,他骂道:“当初父亲靠着自己的才学做上三公,方才有了宗族的今日,这跟伱说的那些人有什么关系?”“当今陛下乃是一代雄主,我若是能效仿父亲,名列三公,你所说的这些人非但不敢怨恨,还会比原先更加积极,更加热情!”“你现在想让我贪赃枉法,放过这些人?”“倘若我因为这样的过错而被免职,你觉得这些贤人还会记得我的好吗?”面对二哥的质问,陈稚脸色羞红,支支吾吾的。“兄长,我并非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树敌太多,对家族不利。”陈骞一愣,狐疑的问道:“有人来找你了?”陈稚无奈的点着头。“是啊,兄长这几天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完全不顾颜面,这些人不敢来找您,就来找我,想让我劝说您。”“兄长,并非是要你贪赃枉法,只是想让您下手轻些,勿要判决太重,您现在的名声可是要败掉了,群臣都说您是个奉承君王的酷吏”陈骞恍然大悟,他抚摸着下巴,点着头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树敌太多,确实也不妥,都有些哪些人来找你啊?”“还能是谁,就是最近被兄长所惩治,丢掉了官爵的那些人”陈骞点着头,当即板着脸,严肃的骂道:“好胆!你身为侍御史,安敢与罪臣勾结?!”“来人啊!拿下此人!”当即就有甲士冲了进来,陈稚人都懵了,直到甲士从左右抓住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兄长?!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