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成都。“臣请北伐!”刘禅坐在上位,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老将军姜伯约,眼里闪过些茫然。卫将军姜维返回了成都,刘禅很是开心,赶忙召集群臣来犒劳将军。可是,当姜维出现在朝议中后,第一句话,就是要求再次北伐。满朝群臣,顿时哗然。有几个大臣,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却只是用眼神来示意刘禅,并不敢亲自反驳。“陛下!臣以为不可!”就在此时,就看到一位大臣走了出来,此人模样刚毅,留着长须,身宽体壮,威武不凡。他的脸色很是肃穆,他看了一眼跪拜陛下的姜维,又看向了刘禅。“陛下,不能再北伐了。”“上次北伐,荡寇将军张嶷战死,死伤惨重,国库空虚,将士们疲惫不堪,百姓怨声载道,这战事还不曾过去半载,如今卫将军就要再次出兵,就不怕引起民变吗?!”刘禅皱了皱眉头,没有言语。开口反驳的这位将军,乃是征西大将军张翼。张翼是东汉司空张皓玄孙,他的出身还是很厉害的,他们家是张不疑哦,是留侯张良的后人。他为人耿直,尽责,勇武,深得丞相诸葛亮的厚爱,诸葛亮讨伐魏国的时候,就以他为前军都督。如今,他被拜为征西大将军,驻守蜀汉的北部边境,这次是跟姜维一同返回成都的。大臣们不敢当面反驳姜维,而张翼是敢的。听到张翼的言语,不少大臣脸上有了喜色。姜维缓缓抬起头来。老将军姜伯约,今年已经五十有四,比司马师要大了六岁。“征西将军何出此言?!”姜维站起身来,看向了面前的张翼。“先前北伐,我们虽有死伤,可曹贼的死伤更是数倍有余!”“荡寇将军战死,老夫却也砍下了徐质的头颅,使他全军覆没,曹贼大军溃败,不堪一战,我们收服了河关、狄道、临洮等地,将三县的百姓都带回了绵竹和繁县来居住。”“战事的损耗,都可以通过缴获的物资来弥补!怎么说国库空虚?”“将士们连战连胜,收服失地,建功立业,士气高涨,怎么能说是疲惫不堪?!”“百姓们得知大胜,大喜过望,拍手庆贺,怎么能说是怨声载道?!”“贼将郭淮病重,陈泰不过是懦弱的小人。”“司马师废立其君,使得曹贼内部诸贼相疑,上下离心,这难道不是我们北伐最好的时机吗?!”张翼听到这番话,更是勃然大怒。“你难道是想要以战养国吗?!纵然战胜,所缴获的物资能使用多久?将士们就是百战百胜,难道就不会疲惫吗?至于百姓,你若是再这么打下去,他们连饭都吃不上,那时他们还会拍手庆贺?!”“郭淮病重,可曹贼之势并未消减,陈泰谨慎,却并非懦弱!司马师有干才,不弱于其父!”“你还想要兴兵北伐吗?!”张翼这么一说,居然有不少大臣都点起了头。姜维缓缓看向了这些人,眼神格外的平静,也没有任何恼怒。刘禅看着麾下两位大将这般争论,苦笑着问道:“两位将军远道而来,要不过几日再议?”刘禅说完,便看向了朝中另外一个重臣。尚书令兼镇军将军陈祗。陈祗比起那两位争论者要瘦弱的多,看起来要更加儒雅一些。朝中大臣,其实对陈祗还是有些不满的。此人上位之后,公然结交宦官,改变了庙堂以往打击宦官的倾向,跟黄皓等人的关系非常不错。尽管与曹魏是对立状态,可蜀汉毕竟也是经历过汉末乱象的,同为士大夫,大家对阉人都没有什么好印象。陈祗的做法给了他降了分。可陈祗完全不在意这些事情。当发现皇帝的视线投向了自己的时候,陈祗站起身来。姜维和张翼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臣以为,应当北伐。”陈祗开了口。群臣再次瞪大了双眼,这位尚书令一直都跟宦官很是亲近,懂得讨好皇帝,深得皇帝的宠爱,怎么没看出来,居然也是个主战派呢??张翼更加生气了。“连年北伐,完全不顾及国内的百姓,当初丞相还在的时候,大汉是什么模样?如今又是什么模样?!你们非要毁了丞相的心血吗?!”张翼愤怒的叫道。“住口!!!”姜维的眼里终于有了动容。他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张翼。张翼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姜维转身看向了刘禅。“陛下,当初,丞相不因为臣降将的出身而疏远,提拔重用,常领在身边,躬亲教诲,天下沦陷,曹贼篡汉,民不聊生,丞相已逝,而吾等却不敢忘却丞相之遗志,北伐中原,匡扶汉室,还于旧都”姜维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讲述了起来。刘禅却有些听不进他后续的话了,他只是打量着面前的老将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位少年将军的鬓发也变得灰白。额头上布满了皱纹。连声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