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南门外,庙堂再次开始了一次朝议。大将军依旧没有出面。负责这次朝议的乃是司徒公高柔。群臣分别坐在了两侧,除却三公和司隶校尉独坐,其余群臣是坐在一起的。征西将军司马昭就坐在群臣之中,看着众人,心里还在不断思索着兄长所交代的事情。尚书傅嘏并不在这里,他已经离开了洛阳,前往河阴等地,去查看各地官员是否有杀良冒功的行为。群臣这次聚集起来,主要是商谈吴国的事情。吴国从建立到如今,内部的问题并不比魏国要少,如今更是如曹魏一般,陷入了权臣把持朝政的地步。先是有诸葛恪,如今有孙峻。诸葛恪还好,作为武侯的犹子,才思敏捷,高大英俊,曾平定山越,后受诏辅帝,在东兴之战时打崩了曹魏大军,连毌丘俭等人都不战而走。可惜啊,学谁不好,非要学某位大帝亲自统率大军去打合肥。带着二十万大军去讨伐曹魏,结果在合肥死伤无数,还拿不下城池,被司马孚打的仓皇而逃。后来就被孙峻所诛杀。而这位孙峻,对比司马师,诸葛恪等人来说,更是个重量级的,司马师只是大将军,而孙峻是丞相大将军,总领国内外的诸事。而他的上位历程也是极为不堪,他一直都在巴结孙权的公主孙鲁班甚至跟她私通,孙峻本人,乃是孙权的亲叔叔孙静的曾孙,这放在华夏历史上,也是相当的炸裂。就在前几天,有消息从吴国传来,吴侯孙英想要杀死孙峻。可惜事情没有成功,孙英在失败后自杀,孙英是孙权的孙子,宣太子的次子。曹魏群臣调侃起这件事来,眼里满是不屑和笑意。吴国内部的动荡,让他们极为欣慰,众人都觉得应该转变对吴国的战略部署,众人很快就商谈出了结果。就在商谈好这件事的时候,担参大将军军事,新领了散骑的荀勖忽然站起身来,面朝高柔,开口说道:“司徒公,臣有奏。”在汉魏两朝,官职低下的大臣面对三公是要称臣的,另外就是被提拔者会对提拔者称臣,以及属臣要称臣。高柔有些意外,按理来说,荀勖压根就没资格坐在这里。他不过是大将军的属臣,甚至都算不上是大魏的臣子。只是,如今大将军独断朝纲,他的人要坐在这里,也没有人敢反对。高柔板着脸,他们家与荀家的关系还行,便开口问道:“何事?”荀勖很是无奈的说道:“臣担任散骑后,前往拜见陛下,陛下称散骑多有不便,想要恢复中常侍之职臣惊恐,实在不敢轻视这件事,故而今日当着贤臣之面,冒然开口”“你说什么?!”那一刻,高柔顿时站起身来。不只是高柔,朝中诸多大臣,皆是目瞪口呆,眼里满是惊愕。陛下跟阉人走的很近,这件事众人都有耳闻,陛下没什么实权,众人也不过是惋惜一番,就不再提起,可是,要重立中常侍??昏君安敢如此!!!像庙堂里的那些老臣,可都是经历过党锢之乱的,其余人就算没经历过,也从父辈口中听说过。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阉人,让高门子弟去担任常侍,你现在这又是要搞什么东西??高柔勃然大怒,在这一刻,他仿佛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正直刚烈的模样。吴国的事情瞬间就被群臣所忘却,众人都看向了荀勖。荀勖很是苦涩的说道:“此陛下之言,如何能不从呢?”“绝对不可!!”高柔最先开口,“陛下尚且年幼!不知实事!何以如此?!”群臣都没有急着开口,他们观望了起来。这件事怎么看都不是很合理,皇帝亲近阉人不假,可他又不是个疯了,他敢提出这样的想法?还会告知荀勖?荀勖还会为皇帝上书??群臣都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单独坐在对面的王祥顿时就不淡定了。他瞪圆了双眼,心里险些骂出声来。荀勖根本就不曾去见过陛下,大将军这是想要干什么?卢毓瞥了一眼神色平静的司马昭,又看了看王祥,闭上了双眼,没有参与。高柔此刻正大声讲述着过去阉人所造成的动乱,“阉人歹毒!陛下定然是被阉人所蛊惑!”“为人臣者,当以死谏!不可使陛下犯下这等大错!”高柔很是激动,一副与阉人势不两立的模样,这还是曹魏庙堂里第一次抨击阉人的朝议。高柔开团之后,群臣纷纷跟上。无论这其中有什么阴谋,抨击阉人都是正确的行为,作为士大夫如果不抨击阉人,那就要失德与天下了。“王君!这是怎么回事?!”“你就是这般教导皇帝的嘛?!”高柔在对阉人输出了一阵子后,话锋直接对准了王祥。王祥早有准备,他猛地起身,激动的说道:“是我教导不严啊,竟让陛下被那些阉人所蛊惑!我有罪!”他脸色通红,看起来比高柔还要激动。高柔这才开始下令,“严查是何人在蛊惑陛下!联系群臣,一同上书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