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们所要教的....”王肃拿起了书籍,却发现曹髦不复平日里的热情,甚至都拉远了距离,正偷偷打量着自己。当他发现王肃看向自己的时候,又急忙低下了头。虽说王肃平日里最是厌恶这个竖子。也希望他离自己越远越好,可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狐疑。王肃很清楚这竖子惹事的本事,虽然狐疑,却也没有询问的兴致。他认真讲述起了手里的书本内容。近期内的洛阳,很是不太平。群臣上书要封赏。诸葛诞的府邸被强闯,廷尉钟毓从不对士人下手,而他的属官裴秀装疯卖傻,也不愿意去抓捕。而一篇空城雀更是闹得沸沸扬扬。那篇空城雀,仿佛是在指皇帝,又像是在指当朝的那些士子们,自从被阮籍带出去之后,就彻底火爆了整个洛阳。士子们纷纷吟唱,暗讽当朝者。尽管杜预劝谏司马昭可以通过无视来解决,可被诸事缠身而愤怒不已的司马昭,还是下令禁止此诗,不许任何人传唱,否则就要坐牢。司马昭的禁止,让这首诗更加火热了,简单来说,就是破圈了,从洛阳走向了天南地北。本来还没什么兴趣的,一看连庙堂都禁止了,这却引起了士人们的叛逆精神,魏晋的士人本来就叛逆,不让做什么就非要做什么,司马昭的行为无疑是添了一把火。洛阳内的乱局,是当初废立皇帝时都不曾出现过的。除却这些明面上的乱相,背地里的事情就更多了。王肃看的很清楚,这三件事里,起码有两件事都是因为这个竖子而引起。诸葛诞的事情,庙堂里似乎还没有查出是谁人所为。也不知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去泄露这等大事,就不怕司马师回来后砍头诛族吗?王肃在心里想着这些事情,继续了今天的课程。可他接下来的教学却并不算太顺利,平日里聪慧异常,展现出极强的经学天赋的曹髦,此刻却畏畏缩缩的,什么都说不出来。这让王肃很是恼怒。毕竟还带着经学家的身份。在曹髦屡次不能接住自己的话后,王肃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陛下近期内忙着诗歌,却是忘了经典大义?”“陛下,经典方才是正道,诗歌不过是小道耳,怎么能本末倒置呢?”曹髦挠了挠头,“并非如此...王公,只是舅父说,您是有罪之人,让我不得亲近。”“舅父?”王肃一愣,随即冷笑了起来,“是郭宣德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吗?”他显然并不将郭建放在眼里,很是倨傲的说道:“郭氏才是有罪之人,得到了烈祖皇帝赦免,不想着本分,守不住内心的贪恋,呵呵...”王肃大概也知道郭氏为什么如此敌视自己。对郭氏的行为,王肃只是不屑的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王肃匆匆完成了今日的教导,随即离开了。在他离开后不久,曹髦前往拜见郭建。“舅父,王肃已经走了,我准备继续宴请司马望,争取在这几日内让他离开!”曹髦很是认真的说着。郭建自然是很支持的,他拍打着曹髦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你尽管去办,也别怕惹出什么事来,自有舅父来帮你!”曹髦支支吾吾的说道:“方才王肃与我提起您来...”“哦?”郭建眯起了双眼,“他说什么?”“他说您是鸟。”“老狗欺我太甚!!”郭建再次破口大骂。照常给两人拱了拱火,曹髦乐呵呵的返回了西堂。刚走到了殿门口,就看到一脸严肃的尹大目,周围的士卒,脸色也极为肃穆。曹髦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当他过了殿门。果然,一个正站在门外。那人瘦骨嶙峋,浑身仿佛只剩下了骨头和一层皮。他的脸上绑着布帛,将左眼盖住。此刻用那仅剩的右眼死死盯着面前的曹髦。曹髦下意识的腿软,险些骂出声来!我曾祖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还没死?!而多日不曾相见的贾充,此刻就弯着腰,站在司马师的身边,他的脸色看起来就更是复杂了。这是司马师第二次这么吓唬曹髦了。他总是出现在所有人都不曾预料的地方,神出鬼没的,非常的吓人。而且那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下令将曹髦给剁成肉酱。曹髦收起了内心的恐惧,表现出大喜过望的样子来,赶忙上前,一把抓住了司马师的手。“大将军来了!!”“怎么都不告知朕一声呢?朕好去迎接啊!”众人大惊失色。就连贾充也被惊到了。他可记得,曹髦第一次见司马师的时候,吓得脸色苍白,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更别提敢这么拉着大将军的手来说话。司马师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就平复了下来,任由曹髦拉着自己的手。“不敢劳烦陛下。”跟当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