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枯叶随风起舞。甲士塞满了整个府邸,所有的入口,殿门,都有高大威猛的甲士驻守。而在这前殿,有足足两百多人的甲士,分别站在两旁。司马师就站在他们的中间。他的眼神好似一柄尖刀,刺在曹髦的身上,想要将他捅穿了一般。曹髦从未感受过这般强大的压迫感,某种难言的不安充斥在他的心里,他浑身都变得僵硬了起来。司马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去养病吗?害怕的人不只是曹髦,司马炎此刻更是畏惧。他此刻就好像是一个偷偷约会被家长所抓住的女子,低着头,偷偷拉开了与曹髦的距离。曹髦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朝着司马师行了大礼。“拜见大将军!”司马师收回了那可怕的眼神,左右打量起了他的府邸。“你这居处倒是不错。”“多谢大将军夸赞!”“此府乃是大将军所赐,臣有今日,全仰大将军之恩德。”司马师又瞥向了司马炎,“你在这里做什么?”“伯父...我...我...”司马炎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司马师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转身就走进了内屋。曹髦依旧保持着行礼的模样,不敢动弹。司马炎却是看了看周围,快步走到了一个中年文士的身边,这文士其貌不扬,中等身材,站在司马师身边,都难以察觉。他的脸上挂着很阳光的笑容,仿佛一個慈祥的长辈。“贾公,我伯父怎么来了??”司马炎这么一开口,曹髦却再次吸了一口冷气。这更是一个重量级的。能被司马炎称为公,而且能待在司马师身边的贾姓之人,那自然就是贾充了。贾充是大魏能臣贾逵的儿子,出身平阳贾氏,他跟钟会还不一样,钟会跟司马师司马昭等人的关系亲近,毕竟大家都是大族出身,半臣半友,可这位嘛,那就是司马师最忠诚的走狗。司马师出征的时候,都会将他留守在洛阳。他担任参大将军军事,在司马昭时期任大将军司马,亲手操办了弑君之事。就是因为有司马昭护着,他犯下这般事后也没有受到惩罚。而晋的这些大臣们嘛,不论能力,个人道德那是相当的一般,而这位贾公更是一般中的一般,弑君背国,谄谀陋质,结党营私,陷害忠良,跟他的女儿贾南风并称“晋初双杰”。可现在的贾充,看起来是那么的慈祥,那么的温和,完全看不到一点敢弑君的狠辣。看到司马炎,他的脸色就更温柔了。“安世,你伯父来这里,自然是为了迎接陛下。”司马炎一愣,看着还保持着跪拜状态的曹髦,不忍心的说道:“那为什么不许陛下起身呢?”“陛下的为人,我是知道的,陛下为人忠良,先前的事情,大多都是误会...”贾充看向了曹髦,仿佛这才发现了跪拜的他,赶忙上前,亲自扶起了对方。“陛下快起,快起。”若不是知道他的事迹,只怕连曹髦都会觉得这是个大善人。贾充大声的说道:“大将军有眼疾,本在洛阳养病,按着礼法派遣天下名士王公担太常来迎接陛下,等陛下前来洛阳再拜见。”“只是,没想到此举竟引起陛下这般不满,大将军诚惶诚恐,也不再养病,赶忙前来元城,亲自来迎接陛下前往登基!!”“大将军来的迟了,还请陛下宽恕他的罪行啊!”曹髦顿时语塞。你特么的。合着是我在这里霸凌大将军是吧??曹髦赶忙说道:“怎么敢让大将军亲自来迎接呢?”“我是没什么才能的中人,实在难以继承大业,我听闻彭城王很是贤明,他的名望是天下人都公认的,我尚且年幼....”每当曹髦没有牌可以出的时候,他就会打出彭城王贤明这张牌来。这样一来,贾充也只能打住,无可奈何的说道:“陛下勿要妄自菲薄,陛下的贤明,哪里是彭城王所能媲美的?”贾充的说辞,倒是让曹髦安心了不少。司马师不是来杀自己的。要杀自己,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前来。看来毌丘俭那边还是有了进展。可他也不太可能是为了迎接自己而来的,自己值得他去这么做嘛?况且,还带着贾充一同前来,这显然是别有想法。迎接自己只是个幌子,他另有图谋。贾充没给曹髦继续思索的机会,拉着曹髦的手,亲切的说道:“可与我一同去会见大将军。”曹髦被带进了内屋里,贾充却没有跟着进去,站在了门口,关上了门。屋内,就只有司马师和曹髦两个人。司马师跪坐在案牍前,也不理会曹髦,只是看着手里的文书。曹髦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司马师的身边,开始打量起这位自己最强大的对手。作为顶尖世家出身的贵公子,司马师的相貌其实还不错,从侧面看还是很英俊的,只是那左眼的肉瘤,破坏了这美感。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