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不对劲,于是小心往里走去,一边低声呼唤道:“老夫人?老夫人?”
四周十分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她忐忑地四处寻找,可将整个佛堂都找遍了,也没见到老夫人的身影。
真是奇怪。
就在她迷茫之际,身后忽然传来“咔哒”一声,紧接着,像是有道石门正在缓缓开启。
她一转身,就见老夫人从佛像后转出来,目光幽深的望着她。
她心中一紧,连忙跪倒在地,磕磕巴巴道:“老……老夫人,娘子让婢子来请您过去一趟。”
“婢子敲了许久的门,见您一直不应,心中担忧,这才冒昧闯进来,还望老夫人恕罪!”
四周一片寂静。
她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如鼓点般密集而强烈。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她有什么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
她心下大惊,却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抬头看,只颤抖着声音应道:“回老夫人,娘子她……有喜了。”
“有喜了?”那声音喃喃重复了一遍,不见高兴,更多的却是焦躁,“怎么偏偏这时候有喜了?”
她顿了顿,又问道:“郎君可回来了?”
念春一动不敢动,如实应道:“方才回来了,如今正在娘子处。”
“回来了。”她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冷笑道:“既回来了,想必是考虑清楚了,希望他不要犯糊涂才是。”
什么犯糊涂?
念春听不懂,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她只装作没听见,低声道:“老夫人,娘子的话既已带到,您若没其他吩咐,婢子就告退了。”
“急什么?”她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好丫头,你方才瞧见什么了?”
念春浑身一抖,“婢子什么都没瞧见。”
“胡说,你分明见到我是从哪里出来的了。”
说话间,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头顶,一下下温柔地抚摸着,摸得她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栗。
“想不想去看看,里面是什么地方?”
冷汗如雨般顺着额角滑落,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来。
她将头埋得更低,语带哭腔道:“老夫人,婢子真的什么都没瞧见,求您饶恕婢子吧!”
“饶恕?”头顶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冷漠,“你既什么都没看见,又何谈饶恕?”
念春跪伏在地上,只觉眼前一片黑暗,佛堂中的灯光被大片阴影挡住,而她处在阴影之下,无处可逃。
“你也不必如此抗拒,横竖还有你家娘子作伴呢,你们二人同生共死,也算是主仆情深了。”
听到这话,念春再顾不得害怕,大惊失色地抬头问道:“什么意思?你要把娘子怎么样?!”
老夫人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嘴角弯起道毫无感情的弧度,“不是我如何,是彦儿如何,毕竟,现在跟你家娘子在一起的,可是彦儿啊。”
“不……不!”她猛地爬起身来就要跑走,却被一道强劲的力量拉了回去。
腰间有什么东西越勒越紧,双脚骤然离地,被拉扯着悬浮到半空。
她惊骇地低头看去,却正对上一张张惨白的鬼脸,那些脸浮现在腰间一圈骷髅上,狰狞地冲着她咆哮。
她在其中依稀见到了几张眼熟的面孔,但还来不及细看,就被扯回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转身朝佛像后走去,身后是大片黑气,其间鬼脸和骷髅若隐若现。
念春被骷髅束缚着,无法呼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拉入门内,束缚在石壁之上。
她无暇顾及周围的景象,大声哭喊道:“你们不能这么对娘子,她怀的可是您的亲孙儿,伯爷的亲骨肉啊!”
老夫人走到墙角锅边,搅动了下里面黑绿色的药汁,“那又如何?过了今晚,就什么都没了。”
“娘子是郡主,你们杀害娘子可是大罪!”
“谁说她是被杀的?”她放下勺子,从旁边桌上拿起一个小药瓶朝她走来。
“她向来体弱,病死也属正常,她死后,身边从小服侍的婢女悲痛欲绝,殉主而去,亦无不可。”
念春听得心里一阵拔凉,事到如今,她也明白自己今日无论如何哀求,眼前的人都不会放过她和娘子了。
“娘子之前突然昏迷,是你做的,对不对?”
骤然听见她这样问,老夫人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道:“没错,那药啊不好,有些猛了,我改良后,她不是再也没昏迷过了嘛?”
念春闻言,心下不由一阵寒凉。
她死死盯着老夫人,“为什么?那药究竟是做什么的?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害娘子?!”
老夫人却避而不答,“你问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