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官府这些日子的清理,如今的鬼宅已经空旷许多,地下的尸骨也全都掘出另行安葬。
由于尸骨年岁日久,追查无果,最终此事变成了一桩悬案。
几人抵达时,宅中之土还尚新,闻婴转了一圈,皱眉回到檐下,对等候的风黎回道:“这里有种奇怪的药草味。”
风黎有些惊讶,“药草味?”
闻婴点头,“很淡,而且有些奇怪,像是被浸润许久留下的。”
风黎陷入沉思,许久后才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闻婴摇头,“这里气息杂乱,实在辨不出了。”
风黎有些失望,但也只好跟两人一起先行离开。
他们在城中问了许多妖鬼,都没有发现过云真的踪迹,直到其中一只乌鸦告诉他们,这些日子在城里发现一只奇怪的鸟。
“那鸟长得古怪,浑身都是毒,俺从未见过,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风黎打起了精神,“你在哪里看到她的?”
乌鸦想了想,“前两日,见她在永定街附近飞呢。”
永定街,正是定安伯府所在的那条街。
几人得了消息,便往那边赶去。
待到无人处,炽妶化回原形,对风黎说道:“大人,让小九去附近看看,或许能发现她也说不定呢。”
风黎想了想,同意了,“你小心些,可不能大意轻视了。”
“知道了大人。”炽妶一个旋身振翅飞走了。
风黎乘着黑狐停在屋檐上举目四望,“此间妖鬼势力错杂,恐怕无法大范围搜寻,若是惊动了它们,反而麻烦。”
“我们要分头行动吗?”黑狐前爪微屈,口吐人言问道。
风黎摇头,“不必,乌鸦说她浑身是毒,怕是只鸩鸟,鸩鸟喜食毒物,尤其是毒蛇,我们去附近毒蛇聚集之地瞧瞧,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闻婴点头,几个起跃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汴梁城西有条巨蟒盘旋于地下,此处也多是它的势力范围,但妖鬼们并不清楚它的具体栖息地。
幸好闻婴嗅觉灵敏,很快就锁定了大致范围,他们在附近寻找了好几圈后,才偶然间于墙缝中发现正小心翼翼捕食一条蝮蛇的大鸟。
它身形大小介乎于鹰与雕之间,羽毛呈暗紫泛绿的颜色,腹部和翅尖是暗绿色;它的颈部修长,眼睛和喙赤红如血,眼神阴冷,令人发寒。
那条黄黑色斑纹的蝮蛇在它爪下挣扎扭动,却始终无法逃脱桎梏,只能一点点被它吞进腹中。
就在它隐藏在黑暗中梳理羽毛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娘子挑起如此大的祸乱,却安然藏身于此进食,倒是十分自在。”
鸩鸟吓了一跳,抬头就见对面屋顶上停着一道庞大的狐影,狐背之上似乎还乘坐着一名女子。
它目光瞬间警惕,死死盯着那两道影子不敢松懈。
风黎跳到一旁,朝她所在之处走近了两步,“娘子莫慌,今日我不是来擒你的,我只是心中有些疑惑,想请娘子解惑。”
鸩鸟冷笑一声,“你的疑惑与我何干?我什么都不知道,勿要烦我。”
“旁的事娘子可能不知,但昌王府世子和郡主之死,没有人比娘子更清楚了。”
此话一出,鸩鸟目光瞬间变化,“你是何人?”
“赏景之人。”风黎轻飘飘落到地面,隔着几步远微微笑道:“娘子那日在江上自认做得隐蔽,岂不知这汴梁城中妖鬼潜伏,四处皆是耳目?”
“所以,你今日寻我是想做什么?”它一边问话,目光一边暗自朝四周探望,寻找脱逃之路。
风黎见了,只装作不知,继续说道:“今日真是诚心求教而来,绝无对娘子不利的心思,如若娘子不弃,不如我们寻一个清净之地,坐下来详聊如何?”
鸩鸟却一口拒绝,“不必了,如今城中四处都在通缉于我,若我现身,必有大祸,有什么话,就在此处说吧。”
风黎叹了口气,“也好,那我就直言了,不知娘子与定安伯有何旧怨?为什么要设计害他?”
鸩鸟闻言冷笑,“我与他没有旧怨,不过看他轻浮无礼,心中不喜罢了。”
“是吗?”风黎似笑非笑,“这么说,娘子与朝阳郡主,也就是宋灵君容貌如此相似,也是巧合了?”
鸩鸟目光闪烁,但嘴上却冷言道:“自然是巧合,那姓曾的人类将我视作旁人替身,如此无礼,死不足惜。”
风黎抬头看了眼,见闻婴卧在房顶,没有下来的意思,便收回目光,继续问道:“那敢问娘子,是如何从伯府中逃脱的?”
鸩鸟轻蔑笑道:“这很难吗?我好歹也是一只妖,我若想走,一群人类,怎能拦我?”
“可我观曾老夫人,可不是普通人类啊。”
风黎笑看着它,见它面色变化,沉默不语,于是继续道:“鸩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