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带来的二十个人,虽然没死,还留着一口气,但也只剩一口气了。黑衣人武功高强不说,着实在之前大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架势。损耗太大了。发财自己腿上腰上胳膊上,全是伤。徐西宁是这几个人里受伤最轻的,她如果这个时候带着春喜离开,的确是能顺利下山。徐西宁看着傅珩,“你猜那些人为什么拼死也要拦住我们该不会只是想要抓了我们回去换赎金吧。”自然是为了灭口。傅珩叹一口气,“你说你,怎么就突然变聪明了,到底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徐西宁没搭理傅珩这话,几下给春喜把胳膊上最要紧的伤口包扎好。“刚刚我注意到,前面一点有个山洞,先进去避一避吧。”发财的伤势太重了,根本背不动傅珩。徐西宁直接走向傅珩,朝发财说,“你给我把春喜平平安安送到山洞里去,有一点闪失,我就把你家大爷扔下去。”这嘴巴。一句好话说不出来。弯腰直接把病秧子傅珩背起来。发财又惊又急,怎么能让一个姑娘家的背呢。尽管这姑娘杀起人来别说不像个女人了,就直接不像个人了。傅珩也要推拒。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还没来得及推呢,就被徐西宁背了起来,然后一张嘴——一口血吐了出来。直接吐了徐西宁肩膀上了。徐西宁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找死!”傅珩震惊的看着徐西宁肩膀上的血,“我能说,我也很意外吗”他都毒发两次了,也没吐血、徐西宁一背他,这血就吐出来了但,要说不说,这血吐出来以后,好像身上舒服点了。傅珩本来也没多少力气,挣扎必定也是无效的,干脆做个吃软饭的,任由徐西宁背着,“走了多好,为什么不走”徐西宁背着傅珩,发财背着春喜,剩下二十个残破的身躯彼此搀扶,朝那山洞一点点的挪。徐西宁低头看着脚下的地,一步一步的走,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的。”吧嗒吧嗒。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眼泪往下落。一颗一颗那么大。她曾经被赵巍从死人堆里挖出来,也是这样背着,一步一步离开乱葬岗的。赵巍和她说,西北军的人,绝不放弃任何一个战友。她没有放弃一个,但她失去了全部。山洞不远,徐西宁找了个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将傅珩放下,等发财带着春喜进来,徐西宁检查了一下春喜身上的伤,“我去弄些树枝伪装来,顺便搞点草药,你们在这里等着。”发财想要和徐西宁一起去。“留着吧,万一那些人找来了,好歹你还算个能喘气的,抵挡一会儿。”被徐西宁一句话,留住了。发财转头问傅珩,“徐三小姐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傅珩没说话,只望着那山洞口有些出神。倒是旁边春喜,都受了重伤了也不耽误她翻白眼,“废话,难道你现在心情很好”发财:……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觉得徐西宁身上透着一股难过……算了。青灵山上浓烟虽然重,但火势其实没有那么大。那帮人也不傻,他们也怕火势太大把自己烧死呢,搞出点浓烟来,不过是虚张声势吸引别人的注意罢了。附近捡了不少树枝,给山洞口做了个伪装,徐西宁就近挖了些止血消毒的药草回来。山洞口被堵着,里面不太有光。徐西宁就着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将弄回来的药草碾碎,先给春喜的伤口敷了,剩下的,交给发财,让他给他们的人弄。生死关头没有男女有别,只有阴阳相隔。傅珩靠着冰凉的石头,侧头看徐西宁,“你说,他们是什么人”徐西宁在傅珩一侧坐下,缓了口气,一边看自己手臂的伤一边道:“琉倭人。”傅珩笑起来,“你说你这人,我之前试探你,你什么都不肯说,现在倒是知无不言了,那他们想干什么”徐西宁无语,“你其实根本不是中毒才体弱吧你是话太多把精气都说完了吧!”傅珩让她怼的咳嗽两声,带着点疲惫的笑,“他们是奔着上谷大营来的。”徐西宁扯下一条衣裙上的布条子,捆绑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上面糊了点草药沫子,没接这话。傅珩就像是快死了,一定要在死前多说两句话免得吃了亏似的,“山上屯兵五千,难道妄想靠着这五千兵力击溃上谷大营呢”徐西宁斜了他一眼,“都快断气了,就不要试探我了吧。”傅珩笑,“你都打成这样了,我还试探什么啊,不试探了,倒是她,你该想想怎么解释吧。”傅珩下巴点了春喜那边一下。徐西宁顺着看过去。春喜缩成一团,垂着脑袋发呆,手一下一下的扣着地。徐西宁收了目光,抹完最后一点药沫子,那草药的汁液蛰的伤口疼,她倒吸一口冷气,“这五千人,是来试探上谷大营兵力如何的,五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足够打一场了,一场下来就能看出对方的门道。”傅珩看着徐西宁,昏暗的光线里,徐西宁疲倦的脸上带着血污,她靠在背后的石头上,半闭着眼。眼底的血污有被擦过的痕迹。是哭过。抹泪抹的。“我听说,那日御前,你和陛下说,西北军那一百人并非缴械投降,而是被磷粉烧死”徐西宁闭着眼,睫毛很轻的颤了一下,没支应。傅珩正要再问,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杂乱的说话声。“人在哪艹!不能让那几个人跑了!给我搜!”春喜刚刚还在发呆,听到声音,一个激灵蹿到徐西宁跟前。警惕的盯着外面。徐西宁拍拍春喜的小脸,提了刀,轻手轻脚走到山洞口。是四个黑衣人。“艹特娘的,竟然给我们水里投毒!找出来,千刀万剐了!”外面黑衣人怒火冲天,发疯似的拿着刀乱砍,找人。徐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