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口,一下子就来了十万人,要不是你的地瓜产量还算高,这些人早就饿死了!”
梁川对着宋有财道:“带我去山上看看,我想去走一趟!”
宋有财泪流满面对着梁川道:“东家你带我们逃离陕北不让饥荒饿死我们已经很感谢您了,来到兴化凤山,主母又是发钱又是给安置费,连农具都给了不少,我们按理不能再拖累东家,可是我看不下去我那些乡亲们在这好地方吃苦受罪,谁不想像范殿元他们一样,早些过上好日子!”
梁川双目通红,一把扯起宋有财道:“当初我带你们下来就说过要让你们跟我吃香喝辣,这话是我说的,以前算数现在同样算数,你回去了就告诉你的那帮父老,我梁川回来了,他们的好日子也要开始了!”
事不宜迟,梁川叫来秦京与尉迟添两位兄弟,山上什么情况他不明了,但是多了这两位,足以应付许多的情况。
艺娘给了梁川许多干粮,多是肉干,山上可没有饭店酒馆,饿了只能去啃树皮,多带一点干粮总没有错!
秦京与尉迟添昨夜两人也喝了不少的酒,尤其是尉迟添,听说要去山上,马上从床上蹦了起来,带上自己的铁鞭,又带了些干粮,跟着梁川往山上走。
何麓山后是葫芦山,接着是一大片的竹林,这林子养活了整个凤山,是梁川起步的依赖。
这一片竹林艺娘自然也不可能给天雄军的人,给了他们,凤山人去吃什么?
陕北的流民与兴化当地的人冲突不仅局限于山上,山下同样有不少冲突,矛盾的加剧,让凤山人虽然知道这些人与梁川并肩作战过,但是土地是祖先留下来的,说什么也不让给别人吧!
是了这就是土客之争!
最早的移民与当地老百姓之间的争端,这种争端从有人开始一直持续到了今日,没有消停过!
路上梁川问宋有财道:“对方是山上哪个乡的?”
宋有财想了想道:“应该是石苍乡的!”
石苍乡!
梁川的记忆回到了数年前,当时在这片竹林子里与石苍乡的山民有过交道,一晃数年时间都过去了!
“石苍乡现在的当家人是泥胡吗?”
宋有财苦着一张脸道:“老泥胡倒是好人一个,对们我这些外来的苦命人也算是照顾,可是现在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已经退位,管事的是他的儿子胡水!”
“胡水吗?这小子好像很不安份,当年我打死一条大虫,这小子还想把大虫据为已有!”
提到胡子宋有财就十分气愤,恨恨地道:“就是这小子成天挑唆山民跟我们闹事,但凡有一点看不顺眼的地方,他们就把火烧过来,闹起来要么把官府牵扯进来,要么就拿我们这些外来的陕北人出气!”
梁川细细地听着。
宋有财继续道:“昨天夜里,我听说东家您回来了,就带着兄弟们下山想去找你想个对策,山里的日子太苦了!回来的时候我一个兄弟路过他们农田,把田埂给踩了,生生被打了一顿,我本来下山要拿药的,让人去城里买了,现在人还没还回来!”
梁川怒道:“人打也打了,他们还想干嘛?”
“他们的手段有些残忍,上一次我们的一个娃娃肚子饿去他们地里采了一些青瓜吃,生生他们拍成了聋子,这次只怕下场不比上次好!”
秦京道:“你们不去报官?”
“报官有什么用?段鹏大人原来也站在我们这一边,可是山民们不干了,不仅去县衙里闹事,还去州府去福州路去上告,说我们侵占他们山民的土地,官府还偏坦我们,闹了几次段大人也没了主意!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等东家您来想办法!”
土地啊,流民们要,山民们更要,山民的日子本来就苦,否则他们当初也不敢去造反,生生把宋光祖都逼回老家。段鹏自然也怕再酿起山民激变那样的大事,一味的镇压不是办法,自然只能用安抚,可是土就那么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难不成还能生出地来?
天底下的纠纷多是由土地而起,哪怕到了一千年后还是这个鸟样,每年地方政府要处理这样的纠纷就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
山民们把根扎在了这片土地,要活下来,天天去林子里打猎也不是办法,必须要有长远的生计,他们那里还有别的生存手段,要么拿起武器当兵,要么就是种地,在没有别的出路。
山上的山民也不是省油的灯,土地同样是他们的生命,朝廷当年把他们逼上了绝路,他们都敢做闽中第一批造反的人,死都不怕,山民还会怕几个外来户?
当初梁川只是以为到了南方天大地大,哪怕不在地里刨食,农民也有很多的机会可以改变自己的环境,可是他没想到,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这样,流民们哪里有选择?他们更不敢冒冒然去尝试新的生活,家里可是都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断粮一天可能都会饿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