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扬的内心在咆哮,他混了青楼这么久为的就是在楼里碰上这些达官显贵,要是能碰上皇宫里面的人就更好了,自己便可以卖弄一下自己的才学,飞上枝头变凤凰。
他腰折断了似的,九十度弯下来恨不能跪在地上给晏殊跪舔、起来,嘴里还腆不要脸地说道“学生柳三变,见过晏大夫。”
他这一声学生要是晏殊给应下来了,以后在汴京城就可以横着走了,因为这么多只耳朵听着眼睛看着,柳三变喊的是学生,晏殊的回答就显得很重要。
晏殊是什么身份,他的学生可是官家啊,要是这声学生他给应了,那不是当他跟官家一样的地位?
“久仰柳才子的大名,今日一见可慰平生,快快起身!”
这他娘的可是当朝帝师晏殊晏大夫啊,要是可以攀上他的高枝,在官家面前美言几句,那不是可以省去几十年的奋斗了?旁边的好像是谁,难道是平章贾大人?咦,后面这厮是谁?
徐扬的脸好似开了一间染铺一般,脸由红变青,再由青变黑,因为他看到了这他这辈子最恨的人——梁川!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最难忘的就是小时候欺负过你的那些坏朋友,还有就是发迹之前知道你黑历史的那些,就怕他们把自己的伤疤揭掉,而人最难抑制的也等自己有朝一日翻身之后,对这些人的打击报复。
徐扬对于梁川的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他本来是兴化县知县宋光斗的座上宾,十里八乡最负才学盛名的才子,二十岁之前人生全是春风得意前途无限的痛快,只可惜后来杀出来了这个梁川,在梁川的光环之下他这个才子就成璀璨的珍珠变成了一粒暗淡无光的砂粒,原来的炙手可热到现在无人问津,没有办法他只能借着求学的名义远走他乡,否则在梁川的光环之下他是永世无法翻身了。
徐扬化名柳三变一路来了汴京,没想到竟然还是在他的限影之下无法走出来,再次看到梁川,那些龌龊的往事再次浮现在心头,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把他的老底揭开,那他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等等,他脸上的是什么玩意?那不是配军的标志吗?他曾听说了汴京梁川的一些事迹,深以为是同名同姓之人,梁川再有本事也难一步登天结交丁谓,现在再看,&nbp;他可以坐在这些人群当中与所有人谈笑风生,难道那些事迹还是真的!
他的心头惊头骇浪,却要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与各位高官一一问好,余光却时不时朝梁川看来。梁川自打徐扬进门的那一刻就看到这鸟毛,他这小子天天到紫禁城里打秋风,这种人来得多了只会污了这楼!
大宋朝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读书人,特别是有才华的读书人,就拿在座的夏竦和贾朝昌来说,两个人的出身都不是正儿八经的科举一路,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走到了平章和参知政事的位置,其他的人虽说是科举的正式出身,谁有他们两人的地位高?
大宋朝的潜规则跟大明朝的不一样,大宋朝讲究宰相起于州里,大明朝则是非翰林不能入阁,都做翰林了谁他娘还去基层吃土?
柳三变别看现在天天逛窑子,这就叫雅性,万一这小子哪一天真的飞黄腾达了,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梁川就不买这个人的账,在他看来,徐扬这小子就是个势力眼,要是这种人以后当了高官那才是老百姓和大宋朝的悲哀,他皮笑肉不笑看着徐扬,眼神中满是不屑,这般看不起的模样完全是写在脸上,徐扬自然也是看得见。徐扬担心的还是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他当初以为林居林裔两兄弟造反能够成事,还花大力气给他们写了一篇造反的檄文,要是这东西让梁川给捅出来,他现在不要说前途了,就是头也要让官家给剁了。
既然早就撕破脸了,那两人就再回旋的余地。柳三变一一向这些大官问好之后,便挑事地指着梁川问晏殊道“这位是?”
晏殊也不知是该怎么介绍梁川的身份,以前他还是丁谓的管事,现在在夏竦身边好像是也没做什么,只能笑道“这位就是梁川,当年一首临江仙。。”
贾朝昌打断了晏殊的话,冷冷地道“就是个配军,夏大人也真是的,自降身份与这等人为伍。”
这话就有点过份了,完全是将梁川与夏竦说得一文不值!
梁川听了别人叫他配军,倒不为所动,可是夏竦也是不所为所动,众人看了无不佩服夏竦的定力,骂人都让人指着鼻子骂了,这老夏竟然是当作耳旁风。
他们哪里知道夏竦的心思,夏竦心里那个乐啊,你骂我就算了,梁川是刘太后的人,亏你小子还跟后宫的那个阉宦走得那么近,连梁川的身份都搞不明白,你继续骂呀,骂得越难听越好,到时候看谁倒霉!
徐扬大喜过望,这贾朝昌的语气里处处透着对梁川的不爽与不屑,他可是当朝宰相,自己竟然与他是一路人,这他娘的可是天大的好事!他的贼眼滴溜一转,立即跟着阴阳怪气地道“配军怎么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