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耗子。
吕家家族累世官宦,从他们的爷叔辈子起就大宋朝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寒窑赋的作者吕蒙正也曾是宰相,吕夷简是他的侄子,同样坐到了正相一位。
他们的子侄后辈能否再达到这个高位,梁川的印象里好像没有了。
丁谓十分满意梁川的作为,果真运用天人手段一夜之间将几百万块砖头移走,雷允恭绘声绘色地描述给他听的时候,惹得丁谓连连点头称道。
梁川自己近到丁谓跟前,就简单地汇报了一遍,说得轻巧,不好不值一提一般。
得而不自矜,这更让丁谓喜欢梁川了。
梁川还很懂事地将赚得的钱钞送了一万贯过来,已让念诚领着搬进了库房,丁谓虽然还看不上这一万贯不过也为梁川办事得利,更觉得欢心不已。
“去,换身亮堂的衣物,晚上跟我一道去吕相家中赴宴。”
梁川应道“吕相?难道是告老的宰相吕大人?”
丁谓道“所谓好聚好散大家同僚一场,皆是为我朝尽竭力,临终了我等下臣送送他也是聊表心意!”
梁川躬身道“小人身份卑微,这等场合只怕惶恐。”
梁川对这种场合不感冒,大宋这帮读书极为讲究出身学历,许多届的宰相不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还让许多同僚给讽刺攻击,他说白了就是个下人,去凑什么热闹,给自己添堵不是!
丁谓道“蔡门晚上有事,你也极少与我一道出门,出去见识见没有坏处,将来与你在汴京城中行走多有裨益,如果实在不想去本相也不勉强。”
这样一说,梁川倒是有几分想法。
这个时代的名人太多了,拿出来都是史家浓墨重笔的人物,有幸见识一下这些人物的风彩,也不枉这汴京走一回。
丁谓说得没错,他这是为自己考虑,这等场合混个脸熟也比以后说破嘴来得强,帝国宰相级别的场合,自己是得好好打扮一下了,不能丢了自己的脸面,更不能折了丁谓的面子。
郑若萦成天躲在丁府里,白天又不怎么见到梁川,只得靠些针线刺绣来打发烦闷的时光,一听梁川要去赴宴,立即帮梁川精心挑选了一身大红套绿的劲装,梁川看了中意不已,只是就怕太过张扬,这绿肥红瘦会不会太艳了!
梁川对着郑若萦道“孙厚朴也来了汴京,昨天与我赚了不少的钱,现在他们都住在城西中牟附近的庄子里,我怕你在这府里呆得闷,要不去那住一段日子?”
郑若萦如蒙大赦地道“好啊好啊,在这里我都快闷傻了,早想去外面走一走。”
是夜,梁川趁着夜色让念诚将郑若萦送到梁家庄,离开了汴京城这个是非之地,郑若萦心情无比地畅快,连呼吸都觉得是那么地甜美。
梁川则穿得跟个新郎官似的,这种红绿套装在宋朝有着特殊的意义,红是主角,绿是陪衬,是大喜之日新婚夫妇最喜欢的样式,除了新婚之日,但心喜庆的日子也能穿上一穿。
但是今天并不是喜庆的日子,恰恰相反,对于大多数臣工来说,今天是朝廷悲怆的一天。
各家的车马林龙一般开赴吕府。
今天肉眼可见的各家的车马都是素装淡裹,显得朴素得不能再朴素,而且来宾没有一个面带笑容,衣着也朴素之极,整个吕府带着一股子肃然之气。
吕家的家风简朴,从吕蒙正的寒窑赋就可见一斑,虽然吕夷简已经位极人臣,可是他们家无余财,奴仆两三人,一座院子比起丁府里梁川住的厢房还要差上许多,面积更是没得比。内饰装修等更是完全没有比较性。
丁府的车马仪仗一到了吕府就引起了众人的喧哗。
丁府的马车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别人是极尽淡素,他们的马车是丁谓专驾,上面点缀着流苏彩绸,还挂着点点宫灯,连马车上的铃铛也是黄铜精制,马蹄嗒嗒配上铃铛清脆,众人能不注意吗?
“哼!吕相大人一朝失势,这丁老鬼竟然如此狂悖到家门口来耀武扬威来了,一个寇相,一个吕相,看来这丁老鬼只有老天才能收了他了!”
这些臣工三三两两各成一派,他们私下看着丁谓那毫不掩饰的狂傲只能这样咒骂着。
梁川满心期待地从车厢里跳出来,这次他没有且慢丁谓同一辆车,而是跟在了丁谓的后面,独立一辆马车。
如此严肃的场合这个跟着丁谓的人竟然穿着跟新郎官似的来参与饯行宴,众人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指点梁川议论纷纷,这是谁家不识相的?
梁川环视一圈,突然发现众人的眼神不甚友善,有的嘴角的筋都凸了起来。再看他们身上的衣着,配合自己张扬的神情还有高大雄伟的身材,自己完全成了全场的焦点,万众瞩目一般。
“&nbp;据说这便是那丁谓新招的乘龙快婿,眼下正在他府里给他做管事呢,丁老鬼眼界这么高,竟然还肯让自己的女儿下嫁,啧啧!看这身材,还算是有点架式,也是个趋严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