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福坐不住了,他的屁股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满肚子坏子的梁川郎的家里,脑子无比灵光,拳脚还能打死老虎,这样的人得罪了那还有活路吗?吴仁义自己都被他压制了几十年,这小子一露头就让吴仁义吃憋,动动嘴皮子就能让黄妈妈那个老小婊子走投无路,连知县老爷吕师爷那般的人物都客客气气地,现在即使没当都头也不是一个小角色了,万幸啊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自己的敌人。
李成福打心里佩服梁川的整个套路,整个流程天衣无缝,既给自己理由,又能给全城的百姓一个满意的交待,还有助于自己官差形象的提升。这一套下来,黄妈妈不死都对不起自己的皂袍了。
一回兴化,李成福就立即召集所有的手下马仔,都是跟着他混饭吃的社会闲杂人等,挑了三五个得力的,李成福将梁川的安排说与他们,几个人心领神会,立即就去订制了几把钢刀,准备头巾衣物,挑好埋伏地点。梁川也说了事不宜迟,夜长只会梦多。
年前的兴化因为大蜚山的惨案震惊了所有乡民,一时间满城风雨人人自危,幸赖神武都头李成福一举将这个山贼匪窝铲掉,否则还不知得害多少性命在这帮凶徒手中,索幸最后只走了一个一头子,听说也伤得很重,这个山间的小县城风雨才平息下去。
暗流依旧在涌动,时隔半年后,去清源和福州的路上再次爆出了抢劫商贾的大案,几名蒙面凶徒在一位脚残首领带领下逢人就抢,钱财若多还能保得性命,抢完就往山里面钻,来去无踪。而正好跑的那个方向就是大蜚山,而传说当时大蜚山匪首逃亡时伤了一条腿,正是与所描述的极其符合。
县衙的屡屡接到报案,衙门口的登闻鼓又响个不停。宋知县刚碰上新官上任就碰到这档子事,头都大了,简直是夜不能寐,责令两个都头限期羁拿顽凶。原本夜不闭户的小县城顿时人人自危,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城,也不随便往周边跑,万一碰到这伙匪人,那就没命了。
所有被抢的商贾都是李成福叫人假扮的清一色的自己小弟,他们不害人性命,钢刀一亮就让人胆寒了,钱财抢了就走。有时候连被抢的商贾都是自己人假扮的,旁边还有一些边路人,过路的看得是一清二楚,吓得掉头就跑,到衙门报案讲的与被抢之人一致无二,他们的户籍大多不是本地人,更加印证了劫道案的真实性!
整个兴化各个乡村街头巷尾全部贴满了画影图形,大家便知道劫道案不是风传而是确有其事,告示的下面还有关于这伙人的描述,为首的一人有足疾,走路不便,极有可能是窝藏在大蜚山一带。
几日来不断有过往旅客做证发现贼人行凶,也有不少商贾报案被劫财物,所有的人无不风声鹤戾,这伙人来无影去无踪,抢的都是李成福自己手下人的钱财,对一演完就立即还给当事人,所以要查这帮人根本没地方去查,本来就是假的。李成福自导自演的心里有数,吴仁义就头都要大了,一年来诸事不顺,这次限期破不了案,肯定又要被知县责骂,办事不利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太久了。以前个什么小打小闹的伤人盗窃案,随便拉个人顶案就是了,反正审案的也是知县大人,这次不一次啊,是一伙人,去哪里找?
过了三天,李成福来报,在侦查这伙匪人的时候,从受害人口中探出这伙人经常在金楼落脚还有销赃。知县大人闻风大喜,现令李成福全权负责此事,县里衙役三班任意调遣,务必将金楼翻个底朝天,抓出来这伙人来。
事情就像梁川预计的一样,完全按照剧本在进行,李成福有了知县的命令,那胆是不知道肥了多少圈,走路都是带风的。他就专挑夜里华灯锦瑟之时,金楼里酒醉金迷的时候,几十号捕快浩浩荡荡地杀进金楼里,先是封楼,接着再一间客房一客房地踹开,挨个查房过去。
有些个男女鏖战正酣,被这些大头官差破门而入,吓得是魂飞魄散瞬间瘫软。明晃晃的钢刀架在脖子上任谁都硬不起来,眼睁睁地赤身看着这些衙役搜遍整栋楼整个房间,要找出所谓的匪人。
原本声色乖梁川的整个青楼闹得是鸡飞狗跳,来风流的顾客求欢不成,反而不少被钢刀盘问,犟嘴的还会挨上一顿打,好不凄惨,这个地方原来据说是吴大都头的公子罩着的地盘,可是放心玩耍,怎么没耍尽兴,还要受这般折辱!
黄妈妈被这阵势可是吓得丢掉半个魂,店里好好地让这帮大头官差这般毁砸,还做个屁生意?不倒贴钱就算不错了,姑娘没办法接客,晚上正值生意最好的时候,搞一下,人都全部跑光了。
黄妈妈一开始还耍横,要去向县里的大人告状,一听竟然是知县的授意,要抓那什么狗屁的山贼匪人,自己这里可是高档场所,那些个什么匪人消费得起吗?向死对头李成福求爷爷告告奶奶,想让他放自己一马,李成福就是奔着要她命令来着,哪里会心慈手软,任由黄妈妈软磨硬泡,寻死觅活软硬兼施,又是好话又是威胁地,就是不为所动。老子师出有名我怕什么?
一个晚上,顾客们怨声载道,生意全无,黄妈妈哭得是撕心裂肺总算是过去了,将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