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士农工商,农还在排在第二位,但实际上,无论在哪个朝代,农民的地位都是最低的,尊重农民只是历代统治者以农为本立国之本的国策的一个托词,嘴上说得好听,实际待遇就差了很多。
大宋开国以来,朝纲稳定,东南苏浙、岭南的商业发展十分迅速,商税收入十倍于农业税收,商人出入鲜衣怒马,八抬大轿,四大行业排在老末的商人地位隐隐有超过仕大夫这个团体的趋势。
郑若萦只恨自己是女儿身,绝了仕途一路。家里有良田和商铺,自己只能苦心于经商一途,只希望在这条道路上取得一点成绩让爹爹满意。凤山的商铺大部分是他们郑家的,但是这些地方赚再多的钱也只是借着他爹爹的光,郑若萦始终无法摆脱他爹爹的阴影。阴差阳错之下,她碰到了梁川,种出甘蔗就成了重中之重的大事。
种田是一项十分乏味的活动,郑若萦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去田间地头会比去商铺来得频繁。范殿元他们一伙佃农在田间劳作,郑若萦专程去请来梁川再指导一下范殿元他们的农事。
梁川很讨厌郑若萦这样三天两头来打扰自己劈柴的雅性,毕竟这斧技一但大成终身受用无穷,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持之以恒绝对达不成李初一那种出神入化的境界。
范殿元他们也确实勤勤肯肯,按着梁川吩咐的将甘蔗田耕出来了。他们这样的人才是我们国家的脊梁,几千年来,他们供养了我们的民族,也只有他们对得起勤劳二字。
几个小孩子跟在大人的屁股后面,在田地里玩耍,他们都是北方农民的子弟,也从未见过甘蔗这种南方的物种。小孩子天生什么东西都喜欢往嘴里放,结果一放就发现在新大陆,这甘蔗苗虽然只有一小截,但味道也是甜溜甜溜的,小孩子贪吃,这蔗苗还没种下去,倒是被小孩偷偷放到嘴里吃了不少,好在蔗苗数量不少,小孩子吃的几根根本无足轻重。
范殿元发现了以后狠狠地抽了几个小娃娃一顿,农家人最重要的品质就是要本分,也要安分,不能做出那种老鼠看米缸的丑事,现在东家待自己这一伙人不薄,自己可不能乱来。
梁川看着他们这个时代用的农具很想替他们改良的,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农具价格相当昂贵,再随便改进农具让他们使用反而是增加这些农民的负担,再说了宋代的农具已经很成熟了,即使到了明清的时候改变也不大,就以那个犁为例,到了后世变化不大,就是材质变成了铁制。
一样农具说它好用还是不好用,就看使用的人用得习不习惯,再方便的工具,如果使用不来,那只会适得其反。所以梁川没有在农具上多发言。
再者立春已经到如果在这个时候再要求他们变更农具,还需要一段适应的时间,等他们完全适应了,早就误了春耕,甘蔗就得等明年再种了。
甘蔗田垄开垦好了,那二十几车的甘蔗苗就可以陆续种上去了。差不多这些蔗苗种完之后就能等到下一批的蔗苗,这样时间也不会浪费,统筹起来时间效率最高。蔗苗放进蔗沟里深度要一尺,放入蔗苗后回土深度要一指有余,待蔗糖种入土里面七天后,就可以慢慢施肥了。
这个是比较简单的,梁川挥起锄头来比较手残,但是这些庄稼把式他们就如同喝水一样简单。
比较麻烦的是灌溉的问题。
这个年代没有水闸水坝,更没有抽水机,就像范殿元他们的老家陕北,作物的收成完全是看天意,碰到大旱的年景,就只能举家去逃荒或者去外地乞讨,因为天不下雨,地面就更没有水。
南方不怕大旱,就怕大涝!如果雨季来临的时候,田里的水没有及时排出去,泡在田里面的庄稼就会腐烂而死,结果一样是颗粒无收。。
梁川对着郑若萦道:“眼下几个基本的问题都变得不成问题,但是还有一个比较棘手?”
“什么问题?”
“咱们这里虽然紧挨着南溪,但是南溪水位比北岸低了很多,这水不借助点工具水弄不上来,也就灌溉不了我们这么多的旱田,春天还好,春雨绵绵,但是夏天到了如果没有台风的天气,降水和高温之下,咱们面积这么大的甘蔗地需水量不是一个小数目!”
郑若萦瞧着梁川的一脸胸有成竹,好像早就料到了会有样的问题,心想你肯定有了应对的方法,每次又要故作高深,好,你不说我也不问!
梁川背着身等着后面的郑若萦问他怎么解决,等了半天也没听她说一句话,自己倒是主动转过头,问道:”你不想知道怎么解决吗?”
郑若萦歪着脸袋说道:“肯定想知道啊,但是本姑娘现在不想再逢事就央求你,搞得我们每个人就像吃干饭的一样。。”
梁川没想到自己的说话方式还让这些个人心里不舒服,便于说道:“大小姐你又哪里不乐意了,咱们这是纯粹地交流,没必要有心理负担嘛!”
郑若萦哼了一声,扭头不说话。
唉,这个妹子果然要强,吃软不吃硬。
梁川苦笑着摇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