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当初曹同志不是说手上有几个水果罐头方子么,说要帮咱们大队成立罐头厂,现在怎么变成糖果厂了?
我也不是说糖果厂不好,相反,糖果厂很好,大家都爱吃糖果,可是现在只有一个橘子糖的方子是不是太单调了。
咱们山上别的不多就果子多,一年四季都有果子,柑橘只有每年的十一月到来年的一月份才有,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其他时间糖果厂岂不是要闲置了?花那么多钱买来的设备放着不用多浪费啊。
如果是成立罐头厂就不一样了,几个水果罐头方子呢,一年四季都有活儿,这样一来不仅副业发展得更好,大家的生活也能更充实,说不定明年年底欠大家的工分都能还清了。”
说话的是程大山,程大山这段话说得断断续续,说两句眼神就游移不定,显然这些话不是他自己能说出来的,应该是有人提前告诉他,但是他没能完全背下来。
不过程大山的话虽然有些断断续续,但是该表达的内容却一点都没有打折扣,大家听了他的话,脸上的快乐减少了几分。
看向曹一蓉等人的目光带上了些许怀疑,对呀,好好的罐头厂怎么就变成糖果厂了?
几个水果罐头方子突然变成一个糖果方子,他们该不会是为了让大队接纳他们所以撒谎了吧。
大队长脸色一冷,正准备开口,不过有人比她速度更快。
只见蒙金花大步朝高台走去,路过程大山的时候说了一句,“大山,虽然你这个保管员是顶了你爹的位置,但是人还得活到老学到老,而且得开动一下脑筋。”
接着蒙金花看向众人,“谁说咱们大队不生产水果罐头了?曹一蓉同志确实带了几个罐头方子来,不过受咱们这边实际情况的限制,目前只有一个桃罐头方子能勉强用得上。
桃子每年五月份才成熟,难道咱们翘着二郎腿等到明年五月份再做水果罐头?”
大队长脸色回温,“说句不要脸的话,我当初就是冲着曹同志手里的水果罐头方子去的。
曹同志一到咱们大队就开始埋头参加秋收,秋收结束有马不停蹄地准备试做水果罐头,可惜没成功。
咱们大队的果子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除了桃子口感脆甜,其他果子能酸掉大牙。
一个水果罐头能卖五毛到八毛钱,但是一斤白糖七毛八一斤还要糖票,做水果罐头得放不少白糖才能中和掉酸味,这笔买卖不划算,到时候只怕赔得裤衩子都不剩。
是曹一蓉同志大公无私,一心想提高大家的生活水平,所以决定把宝贵的糖果方子贡献了出来,糖果方子多重要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咱们县里的糖果厂都只能生产三种水果糖。
水果糖本来就是酸酸甜甜的,用的糖不多,能大大节约成本,生产出来的水果糖才能盈利。
这几天,为了能做出一款口感好、受欢迎的水果糖,曹一蓉同志一家白天黑夜地忙碌,终于把水果糖研制出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感谢曹一蓉同志一家!”
众人听了陆家和的话看向曹一蓉他们的眼神都带上了尊敬,他们扪心自问肯定舍不得把方子无偿贡献出来。
听说县糖果厂的三个方子都是花了大代价才得来的,现在县糖果厂还在对外收集糖果方子,如果给的方子能被采用,可以直接成为糖果厂的正式工。
可是曹一蓉同志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方子贡献出来了,难怪姜青黎同志这么大方,原来是随了家人啊。
雷霆般的掌声络绎不绝,大家纷纷说着“曹同志大气”“曹同志大方”等赞美的话。
还有人责备程大山,“榆木脑子,不知道变通。”“害大家差点误会曹同志一家。”“以后说话前先动动脑子。”等等,把程大山羞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姜青月看到伯母一家非但没被大家厌恶,反而得到了大家的尊敬,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心里的怨恨更深。
明明手里有这么好的方子,当初为什么不用方子做人情,让食品厂接收她?如果他们能帮她在食品厂某一个位子,哪怕是临时工,她也不会因为嫉妒姜青黎等回城而陷害她,导致现在落到这个地步。
从小到大,大家都说大伯一家对她恩重如山,她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大伯和大伯母养大的,让她要懂得感恩,以后好好孝顺大伯和大伯母。
可是只有姜青月知道,大伯和大伯母虽然给她吃穿,但是他们对她和对姜青黎的态度截然不同。
他们最爱的是姜青黎,对她好不过是因为可怜她罢了。
就如同下乡,大伯明明有能力让她留城,却舍不得几百块钱和人情,所以姜青月怀恨在心,私底下撺掇姜青黎一起下乡。
没想到姜青黎下乡之后,他们倒是舍得把人情和钱花出去,竟然给姜青黎找了一个干部岗,呵!想将姜青黎拉出泥潭?她偏偏不如他们的意!
姜青月突然打了个哆嗦,转头才发现原来是姜青黎正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