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黎万万没想到姜爱红竟然是带她来相亲的。
她上个月刚退婚,才一个月就给她找了相亲对象。
姜青黎心虚地看了眼斜对面,斜对面,陆川柏正孤零零地坐着。
清冷的眸子里满是控诉,好像发现妻子在外面跟野男人鬼混的倒霉丈夫。
那哀怨的眼神让姜青黎有些食不下咽。
问,当着现任的面被姑姑拉来相亲是一种什么体验?
姜青黎只想用社死两个字来表达。
为免姑姑难做人,姜青黎只能用眼神安抚陆川柏,然后敷衍着前面有些小帅又有些温文儒雅的男同志。
暂且敷衍一二,等散场了再私底下跟姑姑说不合适,也怪她没有及时告诉姑姑她已经有对象了。
男同志看着还不错,可惜男同志的妈不是个好相与的,眼睛跟X射线似的,恨不得把她骨头都照得一清二楚。
开口就隐隐有些高高在上,她装作不经意间问,“爱红,你侄女的户口还在乡下吧?”
长得确实标致,可长得再标致又怎样?标致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工作使。
她当家的和徐达一个部门,姜爱红是招待所的服务员,她只是个临时工,一直以来都有意跟姜爱红交好。
得知姜爱红要把京市的侄女介绍给她儿子时,严向红心里别提多高兴,还以为家里终于要来个金凤凰了,没想到竟然是个落地凤凰。
想到昨晚当家的跟她说的话,严向红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还当姜爱红是什么好人呢,原来是她那对在京市有出息的哥嫂落难了才想着把侄女介绍给她儿子。
一对劳改犯的女儿也敢肖想她儿子,痴人说梦话。
姜爱红的这个侄女上次去看她时还大包小包提了不少好东西,现在想来是打肿脸充胖子,说不定那个时候就打了要在他们家属楼攀高枝的想法。
若不是当家的在徐达手下做事儿,怕得罪徐达,严向红压根儿不想来赴这个约。
姜爱红心里不愉,脸色有些不好看,“向红,你什么意思?”
之前可是严向红一直跟她明里暗里打听她侄女,若不是沈向前这孩子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性子好而且有出息,她才不会把侄女介绍给沈向前呢。
严向红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乡下户口不好调到城里。”
户口不在城里以后嫁到城里不就成了吃白食的?以后生了孩子户口也随妈,是没有供应量吃的。
姜爱红若是还听不出严向红话里的意思,那么多年的饭就白吃了。
在姜爱红准备发火之际,沈向前笑着开口,“姜姨您别介意,我妈没什么心眼儿,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的话您别放心上。”
严向红张了张嘴,在儿子眼神示意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反正这门亲事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姜青黎本来还想着跟他们虚与逶迤,看到这里也不打算继续虚情假意了,她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护短,不能看着姑姑受委屈。
“姑姑,谁点的菜?怎么这么寒酸。”
说着她状似无意地看了面色难看的严向红,“严姨在小地方待惯了不知道咱京市请客的规格,那是至少得按八大碗来的。”
说着,姜青黎轻飘飘地撇了饭桌一眼。
严向红的脸刷地涨得通红,“你当自己是地主老财呢,还八大碗。”
难怪一家子成了劳改犯,就这铺张浪费的样儿活该被抓去农场劳改。
姜青黎继续轻描淡写,“哎呀,您看您怎么就激动上了呢,气大伤肝,咱有话好好说,至于地主老财这种话,严姨还是慎言。
这不是涉及儿女婚嫁这等大事儿所以才弄得隆重些,其他时候咱们可是恪守勤俭节约的美好品德。”
沈向前笑着道,“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我们没去过京市确实不知道京市的习俗如何。
不过有句话叫入乡随俗,姜同志也不希望被人指责铺张浪费吧。
再说了,咱们就四个人,点太多也吃不完。”
姜青黎挑眉,“怎么会是四个人呢,我姑父他们六个没到呢,他们也快到了,我再去点几个。”
严向红噌地一下站起来,“我想起来了,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感情相亲吃饭还得请完全家老小一起吃,这是把他们家当成冤大头了啊。
谁家会花半个月的工资来吃顿饭,有这个钱在家吃什么不好。
这还没成呢就想着扒拉她家补贴姑姑一家了,如果成了不是得把姑姑家和娘家一起养?
这哪里是娶媳妇儿,分明是迎个祖宗回家供着。
姜青黎目露失望,“这样啊,那太可惜了,麻烦沈同志先把账结一下,咱们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个饭。”
严向红深呼吸,哆嗦着手去付钱,她怕自己再晚一秒,姜青黎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