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黎清了清嗓子,“先不去公社,转道去山湾大队知青点。”山湾大队和河湾大队一样隶属于临江公社,两个大队比邻而居。
陆川柏的神经依旧紧绷,腰间的酥麻感顺着尾椎骨一直传到大脑,连手指头都忍不住有些发抖。
大脑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导致他没有听清姜青黎的话。
“什么?”
姜青黎又重复了一遍,陆川柏调转车头去山湾大队知青点。
山湾大队知青点。
“廖青青,出来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绑着麻花辫,精神萎靡的女知青走了出来。
“姜青黎是你啊,有什么事儿么。”
廖青青上了半天工,现在浑身乏力只等着吃饭就上床挺尸,没想到姜青黎会在这个点来找她。
两人虽然是同班同学,不过平时交集不多,只是知道对方家里是干什么的。
姜青黎颔首,“对,是我。现在有一个回城的机会你要不要?”
廖青青是老来女,上头有五个哥哥可以说是娇宠着长大的,最小的哥哥都比她大七八岁。
她爸是委员会主任,当初为了堵住大家的嘴也为了起到表率作用,忍痛让唯一的女儿下乡。
廖青青先是一喜然后警惕道,“你不是耍我的吧。”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然,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不自己留着,反而要让给她?
姜青黎将入职表拿出来,任由廖青青张大眼睛仔细看,“我有件事儿想找你帮忙,准确地说需要你爸爸帮忙,只要他帮上,这个入职表就是你的。”
姜青黎简明扼要地把家里的情况一带而过,廖青青恍然大悟,不是姜青黎不想回城而是回不去。
廖青青警惕心放下一半,“我爸爸能帮什么忙?先说好违法乱纪的事绝对不可能。”
想用这个工作换一家人的清白且留在京市,这是不可能的。
姜青黎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廖青青大喜,一扫刚才的萎靡,没一会儿推着一辆自行车出来,“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想她廖青青在家里是一丁点儿苦都没吃过,没想到下乡之后不仅事事要亲力亲为,还要天不亮就起床去干农活,晚上了才能回来,说一句披星戴月都不为过。
她爸妈来信说在帮她留意工作,让她再忍忍,廖青青摸了摸变得粗糙暗淡的脸,现在的工作哪个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等等等,她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人老珠黄么。
姜青黎的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廖青青觉得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劲儿,她恨不得将自行车踩出火星子。
到了公社,两人来到邮局直奔电话而去,转接长途耗费了不少时间,过了许久两人才出来。
廖青青神采飞扬道,“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爸轻易不开口,只要开口承诺了的事儿就一定能办成。”
姜青黎松了一口气,“谢谢,过几天名单出来后,你拿着名单到我那里换入职表。”
书里,原主的大嫂勾结外人陷害原主一家,怕原主一家报复,还暗中使坏走了关系把人弄到最荒凉的大西北。
那时候的大西北可不是后世在电视、视频里看到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好景象,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除了已经下乡的原主和在部队服役的弟弟,一家五口都被发配到了大西北,包括她那三岁的小侄女和六岁的小侄子。
小侄女因为水土不服呕吐不止,医治不及时化作一捧黄土永远留在了大西北。小侄子饿极了出去找吃的被龙卷风卷走,尸骨无存。
原主父母受不住打击先后撒手人寰,原主大哥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被磋磨成跟六旬老汉似的,佝偻着背满头华发,死气沉沉。
既然她来了,绝对不会让家人按照书里的剧情走下去,她相信人定胜天!
“咕噜噜……”
姜青黎摸了摸饿扁的肚子,“走,我请你们下馆子!”
她今天心情好,心情一好就想花钱。
廖青青知道姜青黎在家里受宠,也不是缺钱的主儿,于是道,“好呀好呀,今天吃大户去咯。”
一行三人来到国营饭店,一番折腾下来,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店里服务员正打着毛线。
挂在墙上的小黑板里的菜色被擦掉了一大半,只剩下三个,一个扁豆炒五花肉、西红柿炒鸡蛋、素炒白菜。
也没得选了,姜青黎把三个菜都点了,扁豆炒五花肉要了两份,然后估摸着大家的饭量要了一斤大米饭。
一份扁豆炒五花肉两毛一,一份西红柿炒蛋一毛钱,一份素炒白菜四分钱,一斤大米饭一毛钱加半斤粮票,总共才六毛一分钱。
姜青黎不禁感慨,现在的钱是真值钱啊,放在后世随便一家小饭馆点三四个菜都要大几十上百块。
“大家都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