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我们总是有点天高地厚,在校园里做着一醉不醒的梦。总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总觉得自己会成为优秀的人,总觉得他人的梦想不过如此,却认为自己的梦想一定会实现。
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教室里的同学昏昏欲睡。有的课堂上,大家仗着老师的好脾气,公然趴在后排明目张胆地呼呼大睡。
少年的我们如此张扬又快乐。
自那次见面之后,时景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洛空了。他好似不同于这个年龄的任何人,总是有做不完的工作,却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道路两旁的榆树,被风吹弯了灌顶。从遥远的餐厅旁吹来的樱花,给它添上一层粉,俏皮极了。
洛空刚忙完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沉重地走着。头忽然开始晕起来,两眼一黑,直直倒下,连带着意识都短暂地失去了。
再次睁眼,只见头顶,白色的墙面,白色的窗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你醒了,感觉如何”甜甜的女声开口,是上次的那个女医生。
看起来挺温驯,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再次开口声音依然那么好听。
但严厉极了,“你身上那些伤哪来的,可别想拿不小心碰到了来含糊我。”
少年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付暖。
付暖看着少年,心中涨起酸涩。心中想说的话有很多,但她最后只是上前轻轻地抱了少年一下。
她知道少年的心墙筑得太厚,不愿轻易袒露脆弱也不愿麻烦他人。
最后她只是像个大姐姐似的摸了摸洛空的头温声道:“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只是永远不要忘了你不是一个人。”
“我是付暖,小朋友认识一下好吗?”,付暖露出了她平生最温柔最和蔼的笑容诱哄着少年对他敞开心扉。
“你也才刚毕业没多久吧,还称呼我小朋友。我是洛空,很高兴认识你付暖。”,洛空露出了一个堪称蛊惑人心的微笑。
付暖在他的美颜暴击下,耳朵不争气的红了红。
“真是的,一个男生长那么漂亮干嘛”,她在心里撇了撇嘴吐槽道。
洛空倒是没注意她的窘迫,只是终于没忍住问出了在他心中困惑许久的问题“你说世界上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多么?”
付暖愣了愣从窘迫中迅速抽出身来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想应该是不多的,但总归是会有的。”
“太多人不懂父母的真正含义,只做到了养而不教但,也有少数人连养育孩子都做不到。”她这样说着,还去看洛空的脸色。
只看他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悲伤反而很平静。
付暖舒了舒心,重新坐到病床上,然后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颗巧克力糖果递给了洛空。
洛空伸手接过,却并没有吃。
付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他道:“还不赶紧吃了它,你自己低血糖导致的晕倒,自己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洛空这才剥开糖纸将巧克力吃进了嘴里,很甜一点都不苦涩。
洛空忽然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他望着这个她不过寥寥才见过两次面的人说道:“我的父母也并不爱我,他们甚至还利用我,利用我得到这所学校”。他明明是在说着一件让人难过的事,说出口的语气却如同问今天吃什么饭一样平静。
付暖的心忽然很疼,她完全无法想象一个家庭该有多么糟糕,才会让一个孩子彻底失去对他的期望。
然后付暖走到他面前蹲下,注视着他的眼睛。极尽温柔道:“洛空小朋友,你很好你值得被爱,有很多人都在爱着你。”
洛空望着那双眼睛,琥珀色的,在阳光下,流光溢彩,似涵盖着宇宙和雨后的彩虹。眼底的光炽烈得让他不敢直视,可是阳光下的人,又怎会轻易读懂阴影处的人其实是惧怕阳光的。
“我要休息了,付女士”洛空说着便侧过身,闭上了眼睛。
很多年以后,当付女士结了婚有了孩子之后。她才明白,原来那时候的洛空,需要的不是太阳,而是一盏暖灯。他需要的不是一位驱使者,而是一位陪伴者。
而那也将成为她一生的遗憾。
付暖站起身来为他掖了掖被角,正欲往外走时,洛空叫住了她道:“是有人送我来的吧?那个长什么样子还记得吧?”
付暖略带笑意道:“怎么了,打算对人家以身相许?不过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名字,说不定我还认识他知道他是谁呢?”
洛空心中隐隐有些失望,付暖认识说明很有可能不是他猜想的那个人。但他还是问道:“你认识,那他是谁呢?”
付暖敏锐的察觉出他好像没之前那么期待了,但还是得意道:“他叫时景。”
洛空的眼睛忽然就又亮起来了,他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他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了,毕竟我也是个有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