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弥漫着龙涎香,还有一股子甜得腻人的香氛味。
罗汉榻上,皇帝身着明黄色中衣,依靠在那,而穿着十分清凉的烟贵妃,妩媚地在旁边,正拿着一颗葡萄,送入皇帝口中,时不时娇笑得花枝乱颤。
宴辞低眉顺眼地站在那,目光只落在了桌角处。
他担心抬起头,会让皇帝看到他眼底浓郁的杀意。
皇帝宠爱那女人,不过是因为那女人顶着他母后的容貌。
皇帝好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深情,可在宴辞看来,虚伪得又恶心,又可笑。
宴辞暗自决定,等到事成之后,定然要让人剥了这个烟贵妃的脸皮。
看着实在是碍眼啊!
一抹戾气弥漫他的心尖,不知道为何,突然在这个时候,宴辞想起来还在家中等待自己的婠婠。
不不不,他可不能还像是之前那样狠厉,得善良一点。
剥皮就算了,就给这个烟贵妃,留个全尸吧。
赵福安就是这个时候回来了的。
他神色慌张,步子凌乱,来到皇帝跟前跪下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皇帝的心蓦然往下一沉。
他冷声问道:“可有蛇纹?”
赵福安哆哆嗦嗦道:“在,在九殿下的臀部,有,有一尾双头蛇纹!”
皇帝的身子,突然摇晃了一下,砸在烟贵妃身上,把烟贵妃砸得哇哇乱叫。
“陛下!”
宴辞跟赵福安都赶紧上前,将皇帝扶了起来,但皇帝眼神发直,嘴角都忍不住地颤抖着。
宴辞立刻让人去宣太医来给皇帝诊治。
太医来得很快。
陈老太医十分有经验地说道:“陛下这是怒火攻心了,得施针。”
众人都退到了一边,让陈老太医给陛下针灸。
烟贵妃被砸懵了,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她恰好站在宴辞的身边,微微一瞥,她突然发现,宴辞竟然是这般的英俊。
明明不过是一个宦臣,但却长得孔武有力的模样。
比起此时正被救治的皇帝,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宴辞正眯着眼,关切地看着躺在榻上的皇帝,他虽然恨他恨得要死,不过如今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这老头还得多活一段时日。
杀死一个人,十分简单。
但是他怎么能够让他这样简简单单死掉呢?
正想着这件事,突然一只手朝宴辞的腰间探了过来,宴辞条件反射般猛然扣住了那只手,然后就听到咔擦一声响。
“啊啊啊啊啊!”烟贵妃疼得脸都白了。
因为她的手腕,被宴辞硬生生地给掰断了!
宴辞眯着眼,用力甩开,而烟贵妃则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她举着剧痛的手,愤怒道:“宴辞,你这狗奴才,竟然敢伤了本宫!来人啊,给本宫将这狗奴才拿下!”
她不过是看着宴辞腰间挂着的玉佩,十分漂亮,想要拿来把玩而已。
结果这个死太监,竟然敢对她动手!
烟贵妃也是因为剧痛,失去了理智,她根本忘记了,自己唯一仰仗的男人,正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而其他人……这宫内的内监跟侍卫,甚至包括那个正在给皇帝针灸的陈太医,都是听命九千岁宴辞的。
宴辞眼底锁着寒气,脸上却露出无害的笑容来,“来人啊,烟贵妃因为太过于担忧陛下,失了神智,先送回到揽月宫吧。一步,也不准离开。”
“是!”
“你竟然敢禁足本宫?!你就不担心陛下醒来后,问罪与你吗!”
宴辞慢悠悠地拿起旁边小太监,递过来的帕子,仔细擦了擦手指,语气淡淡道:“那得陛下能醒来再说。”
烟贵妃傻眼了!
她诧异地扭头看向旁边的赵福安,“赵公公,你听到了吗,宴辞他竟然咒陛下醒不过来!”
赵福安一脸茫然道:“娘娘您说什么,杂家没有听到啊,您是不是有幻听了?你们两个,赶紧的送娘娘回宫歇息。”
“是!”
烟贵妃就这样被掰断了手,然后一脸愤怒地被送走了。
宴辞却丢掉了帕子。
他的手碰过别的女人了。
晦气!
“端盆清水过来。”
“是。”
皇帝到底还是醒了过来,主要是,现在还没到他死的时候。
他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虚弱无比,依靠在那,好像是一条腿已经迈进了棺材里。
“朕这是怎么了?”
皇帝努力回想,很快就想起来,他最宠爱,想要立为太子的老九,屁股上竟然有一个双头蛇纹!
老九竟然是大梁皇族的后裔!
林眉染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