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门开了,瑾瑶面色惨白扶着门框出来,目光冷冷地看着她,“瑾瑶不知哪里得罪了姐姐,让姐姐这般记恨。”
她还敢出来,让红缨着实没想到,论资历,她是大夫人的丫鬟,是给世子做通房的最佳人选,怎么挑也挑不到她一个外面买来的贱婢身上。
因前阵子给她端茶倒水,红缨堆了一肚子的气,终于抓到世子冷落她的时候,巴不得趁机好好惩治她一番。
上次她面色红润她打不过,现在她病恹恹的,打她还不手到擒来?
红缨用力甩开几个丫鬟,大步上前,秋实忙张开双臂挡住,“你这是做什么!瑾瑶可是世子的人,容不得你这般放肆!”
“滚开!”红缨一把将人掀开老远,秋实不防摔倒在花坛里,白嫩的手心蹭了一层皮。
几个老实的丫鬟吓得不敢再上前阻拦,紧忙去扶秋实。
秋实想再去拉她,红缨已走到瑾瑶面前。
“啪”
这一巴掌极响。
红缨直视着她,冷笑,“下贱胚子,我如何打不了你?缠着世子整夜缠绵卧榻,满院子的人谁听不到你那放浪的声音!”
她若敢叫屈,她就去大夫人那告状,有大夫人在,还治不了这蹄子了?
瑾瑶被打得侧过头,一只手捂着面颊,另一只手附在那手的手背上。
她低垂着头,眼底涌着泪花,无人看到,藏在下面的那只手指尖微动。
待她拿开,两条鲜红的血痕毕现。
“血!流血了!”
“红缨姐姐真把瑾瑶的脸划了!”
几个小丫鬟面色顿变,惊惧大喊,手忙脚乱地推搡着,“快去叫太医来,红缨姐姐是夫人的人,咱们可惨了,世子回来定拿咱们问责!”
红缨一怔,惊愕不已,反应过来后指着瑾瑶鼻子大骂,“你耍手段!我根本就没划你的脸!”
她转过来,看向乱作一团的丫鬟解释,“我没划她的脸,是她自己弄的!”
“你们信我啊!”
瑾瑶满眼是泪,捂着脸委屈低喃,“是,是瑾瑶自己划的,不关姐姐的事。”
可满院子的丫鬟都看到了,也听到了。
方才是红缨自己说要划破瑾瑶的脸,众人又亲眼看到她打了瑾瑶。
这一番话,落在众人眼中就是惧怕红缨不得不委曲求全。
怕再起争执,闹起来连累自己,几个丫鬟上前忙把红缨拉走。
秋实忙不迭把瑾瑶扶进了屋。
丫鬟们请不来张太医,秋实让人去外面寻了大夫,略开了些涂抹的药膏。
送走大夫后,秋实拿着药膏满脸心疼地为瑾瑶上药,不忍叹息道:“你呀你,她愿骂骂她的去,出来做什么,知道她那人性子跋扈,自己身子又不好,还要出来。”
末了又劝道:“你如今已经是世子的人,就该想想如何讨世子欢心,红缨这般对你,还不是因为看这阵子世子冷了你,你若抓住世子的心,抬你为妾,哪里还容她这般放肆。”
瑾瑶对镜,看着自己脸上的血痕,红肉翻红,触目惊心,甚是满意。
秋实有一点说得对,她在侯府就应该抓住傅诏的心,但不是为了更好在侯府生活,而是为了……离开。
她需温顺一些,至少让傅诏觉得她是真的学乖了,一心一意留在他身边做个无名无份的禁脔。
这样城府极深的人,绝不会轻易放下戒备,与他硬碰硬绝对不行,她要等,等一个万全的机会。
傅诏回来,刚进崖青院就听到几个老实的丫鬟跟他说了这事,当即面色冷沉。
“此事可有外传?”
几个丫鬟最是守规矩,知道崖青院的事决不能对外言语,以防大夫人掺和进来。
瑾瑶听到外面传来傅诏的声音,拉过秋实的手,期期艾艾“今日之事姐姐莫要对世子说,我本就是无根之人,比不上红缨姐姐有人帮衬,便是世子之前对我有心,终究也会厌弃我……”
“谁说我厌弃你?”傅诏推门而入。
秋实起身行礼,想将今日之事一说,傅诏挥了挥手制止,“此事我已知晓,你先退下。”
她只得不放心地离去。
屋内仅剩二人。
瑾瑶忙捂住脸,躲到一旁,傅诏见她神情躲闪,又想起方才外面听到的话有些心疼。
“我何时说厌弃你了?”他上前想拉她,瑾瑶躲开了他的手,怯怯往后缩了缩,“不要看……丑。”
傅诏眸色暗下,胸腔酸涩无比,他掰开瑾瑶的手,那两道翻红的血痕狰狞可怖。
女子都爱美,谁会愿意脸上留疤,更不会有人故意把自己毁容。
他想触摸她的脸,又怕弄疼她,青筋迸起的手攥成拳,傅诏蹙眉问:“你受了委屈,为何还要瞒着。”
瑾瑶垂眸,晶莹泪珠落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