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瑶松懈的心又一下提了起来,傅诏已经放下药碗,转身向门那走去。
棘手的很是救她还是不救?他的话模棱两可,瑾瑶忙从榻上下来,却脚下发软跌倒在地,又急忙爬起,跌跌撞撞拽住他的衣袍。
她眸中含泪,凄凄央求:“世子,奴婢求世子搭救,奴婢不想死的。”
傅诏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垂睨地匍匐在脚下的人,他目光冷冷,“你说让我救,可我有何好处呢?”
他先是说答应帮她处理薛家的事,让她松懈飘上云端,尔后再说处理棘手要好处,将她狠狠摔下。
当真是个谋略高手。
瑾瑶抓着他衣袍的手微微颤抖,“奴婢会做桂花糕,会做云片酥,世子喜欢吃什么,奴婢都会做,还有……”
她绞尽脑汁,为自己赢得活命的机会,“还有奴婢会泡茶,庐山云雾茶奴婢泡得又清又香,还会做柔软香甜的红豆饼,奴婢真的会做很多东西。”
傅诏不管她就无人再会管她,她将被打入大理寺,死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她好不容易才从薛家魔窟逃出,不想丧命于此。
说着她几近崩溃,泪水顺着面颊滑落,“求世子救我!世子想要的奴婢都会做!”
傅诏一直清清冷冷地看着她,欣赏着她的崩溃,品味着她的绝望,终于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俯身将人从地上抱起。
他小心翼翼将她抱回榻上,又给她盖上衾被,拿过帕子为她擦泪,“你瞧瞧,没穿鞋就跑下来,又哭成这样,知我心头软,想像利用晏珩一样利用我?”
“没有!”瑾瑶抓住他的手,极力辩白,“奴婢没有想利用世子,也万万不敢生此心思!”
话落她见傅诏目的幽深,正盯着她的手,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
她一个卑微的奴婢,被傅诏说下贱的人,哪来的资格碰他?
瑾瑶慌忙松开,缠着手指不知该如何央求。
傅诏眸中晦涩看了她几息,修长的手指蜷着她垂下的发丝。
他不会说要什么,只会让下面的人猜。
猜对了皆大欢喜,猜不对皮开肉绽。
作为大理寺卿忠伯侯世子,要一个女子何其容易,但让他开口有失身份。
他要她自己说出来,叫她走到绝境后无路可走,不得不来寻他,主动献上自己。
“冯怜怜。”他明知道瑾瑶不喜欢这个名字,但他就要叫,他要她一直记住,她永远是个奴婢,“是我把你强留在崖青院的吗?”
瑾瑶心惊,惨白着脸看他,那双眼睛檀黑幽深,犹九天皓月清冷孤傲,高不可攀。
他如此薄幸,她稍有不慎便会被他丢出去,最终处死。
瑾瑶怯怯开口,“不是,是奴婢求世子收下的。”
很好,现在是他的奴婢了。
傅诏一笑,扶着她躺下,语态温润,“好好歇着,外面的事我来处理。”
如此瑾瑶便在崖青院住下了,让她没想到的是,秋实竟也过来了。
傅诏没说什么原因,秋实也不说,她只当他又强迫了秋实。
日子不好不坏的过着,傅诏对她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除了时不时地叫她做些糕点来吃,也没什么事要做了。
这日他抱了一摞书给她,“以前不是说想读书?”
看着面前的《麟经》,瑾瑶诧异,傅诏微微挑眉,“其他的不适合你,读这个便好。”
瑾瑶不解其意,但这书极难,她每日看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寻他问:“世子,这心苟无瑕,何恤乎无家所为何意?”
傅诏看着她一派认真求学的摸样,温润一笑,“这都不懂?”
他很自然的伸手将她拉到膝上,悉心讲解。
春日暖阳透过窗牖洒进屋内,案桌上燃的沉香,清洌安神。
瑾瑶听得认真,待听完才发现二人姿势如此暧昧。
傅诏纤长的睫毛近在咫尺,高挺的鼻梁几近要贴到她脸上,朗目星眉,清洌如画,一张完美无缺的脸,让人挑不出任何缺憾。
她失神片刻,反应过来又忙推开了他,道了声,“多谢世子。”便拿过书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她刚走,屋内那温润如玉的君子,脸色转瞬冷凛了下来,他目光沉沉看着面前燃到一半的香,伸手捏灭。
香灰洒落在紫檀木桌上。
时间一久,瑾瑶也没那么怕他了,这样的日子好似也不错,每日读书做糕点。
也没有刘小姐和顾小姐来找她麻烦,她想若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直到一天,陈炳颂来了。
瑾瑶刚做好了云片酥,想着上次给陈大人送时他就很喜欢,她笑盈盈地跑过去,“刚出炉的香软香软的,陈大人尝尝。”
她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映着暖阳亮晶晶的。
陈炳颂伸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