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阴云就已堆积如布,淅沥沥笼罩着天地,急促雨幕打在青石板路泛起烟雾。
噼里啪啦的细雨掩盖了屋内阵阵鞭笞声。
“啪”,又一通鞭子落了下来,打得冯怜怜脊背皮开肉绽。
点点血珠自在白皙的背部溢出,浸透了衣衫,猩红一片,触目惊心。
这次被打,原因无他,只因给肺痨丈夫喂水时呛到。
但她也习惯了,冯怜怜常自嘲自己是天底下最卑贱的人,只值三两银子。
这是她被母亲卖到薛家做童养媳的第八年。
薛家在上京以经营布匹为生,八间铺子算是小富商户。
让她从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成长为懂得虚伪,奉承,审时度势的小女娘。
此刻不能哭不能喊,越喊越哭只会被打的更惨。
过了好一会,婆婆薛陈氏打累了才停手,将鞭子往旁边一丢气喘吁吁道:“你也及笄了,我儿亲身子不大好,我看这婚事就提前,下月就办,你赶快收拾收拾,去庙里给我儿祈福,要是我儿有问题,仔细你的皮!”
早就司空见惯,榻上的肺痨男人紧闭着眼什么话也不说。
外面阴云滚滚,雨幕绵绵,冯怜怜才刚挨了打,后背一动就疼,她望着屋檐下的雨水轻轻叹气。
这样天气出去,沾了雨水一定更疼。
婆婆根本不管她死活,给她扔了一把油纸伞,派二儿子薛廷跟着,就推出了门。
站在门外,望着身后的男人,冯怜怜眼泪巴巴,“二哥哥,给我辆马车吧,道路泥泞,怜怜才刚受伤,这样去会死在路上的。”
她自小就长的娇丽可爱,如今大了身段愈发出挑的婀娜玲珑,特别是纤细颈部下那弧度真是让人避不开眼。
薛廷隔的如此近,一低头便能看到雪白春光,若隐若现直勾的他青筋猛跳。
“咳咳。”
他清咳两声转移了视线,面红过耳纠正她,“你是我大哥的妻子,该喊我二弟才对。”
“哦。”冯怜怜委屈巴巴的应了声,睁着波光潋滟的杏眼就那般可怜劲地看他。
终于薛廷禁不住她这双眼睛的蛊惑,心头一软,“待往前走两步,离家远些我再替你找马车。”
在这个家八年了,她最了解薛廷为人,是这个家里为数不多的好人,但就是畏母。
只要是薛陈氏不在,基本她提的要求都会答应。
例如被打后给她送药,被罚饿肚子时偷偷给她送饭,比他那大哥强太多了。
走过了巷口,薛廷给她找来了马车,冯怜怜说背部受伤,让他抱上去。
为了避嫌薛廷拒绝了,他微微躬身,伸出了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你踩着借力上去。”
冯怜怜一点没犹豫,踩着就上了马车,因为她背部是真疼,火辣辣的疼。
淅沥沥小雨下个不停,庙在城郊有点远,冯怜怜闷闷的,冲外面道:“我下个月就要同你哥成亲了,你知道吗?”
外面很明显赶马车的鞭子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传来他的声音,“嗯,知道。”
他惜字如金,冯怜怜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她高声又说,“那样我以后就不能再喊你二哥哥,真的只能叫你二弟,你就要唤我嫂嫂啦!”
又过了片刻,外面似有些迟疑,才回了句嗯。
想了想,薛廷又加了句,“母亲已经将两家铺子交于了我,你乖乖的,日后我会尽量保护你,不再叫你受苦。”
她已经很听话了,还照样挨打,气得冯怜怜一把扯开车帘要跟他理论。
这一用力,扯到背部伤口,疼得她痛叫了一声,薛廷赶忙去扶她,冯怜怜直接就势向他怀中扑去。
薛廷下意识揽住她的腰,想将人拉起,却不小心碰到伤口,痛的冯怜怜眼泪霎时涌了出来。
这下他手忙脚乱,再也不敢动,只得任由她趴在怀里。
那一团不可估量的柔软顶在他胸膛,随着马车的颠簸,一上一下隔着薄薄的面料刮蹭,拨弄着他脆弱的神经。
从他这角度看下去,能看到露出的一小截细腻的颈和红绳下坠着的小巧莲花木雕。
白皙嫩滑肌肤沾了几滴雨珠,晶莹透亮。
薛廷喉头微微滑动,顿时心猿意马,心跳如雷,某处更是直接不受控制了。
依偎在他怀里的冯怜怜自感受到了,不用抬头她就知,头顶的那张五官俊雅,斯文儒气的脸定已绯红一片。
这个法子虽让人不耻,可她别无选择。
下个月就要嫁给肺痨鬼,她不想一辈子守着个病殃殃的人,每日朝打暮骂。
要不是她是奴籍,卖身契被捏在薛家,早跑了。
她在等,等一个万全的机会。
冯怜怜紧紧握了下颈上坠着的木雕,五岁前的记忆是模糊,唯一清楚的是这莲花木雕一直跟